聊天啊!
樊子奕皮笑肉不笑,妒恨地瞪着对座的人。相对於兄长沉着的态度和淡漠英武的外表,相貌英俊、一派潇洒的他,硬是被比得连初出校门的青涩毕业生还不如。
有这麽个优秀、干练的兄弟,他就必须有处处被比较的体认。比较的阴影几乎伴他成长,两人从头被比到脚,从学校比到职场,大家无一不比,他也无一不输。处处不如人的怨恨,随着年岁的增长已有爆发的迹象。他不知道自己的底限在哪,但铁定是接近了。
真不懂哥的生意头脑生自何方?也不懂他的眼光为何总是独到?他经手的企业,不论是濒临破产或瓦解都好,只要他肯,他绝对有起死回生的本领。樊御军只手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他想要的一切。樊子奕气自己总是这麽听说。聊什麽?
拿纸巾拭了拭嘴,樊御军慢条斯理半抬起头。我的天啊!
樊子奕装模作样地大叫;夸张的样子是做到了,嘶咆的声音却为了樊家的名望不敢大声喊出。
哥,你不过才大我六岁,我们之间的代沟有那麽深吗?他很努力想堆起笑容,无奈不愉快的回忆太过鲜明,平复不了他愤慨的心。
到底是什麽事?樊御军淡然地拿出烟,叼着。
你就料定我是来向你求救的?
他难道都不会有惊慌失措的时候吗?有人一出生就学会自制冷静吗?我从没这麽以为过。
倒了第二杯餐後酒,樊御军轻轻晃动红色酒液。
我要……我要调头寸。」他一定知道了。樊子奕硬着声音,为自己必须低声下气备感耻辱。多少?」
三千万。如果不是昨天被跳了一张五千万的票,公司的资金也不会临时周转不过来……」樊子奕尽量想云淡风清地甩脱那副不成材的大枷锁。
回去开给你。
樊御军不曾皱眉也未曾细问,仅是侧身打开窗子,烟一口口闲散地抽,彷佛对方是什麽样的个性他的心早有数。
你一定认为我很不长进。
他那副知之甚详的模样让樊子奕的自制瞬间崩溃,他沉不住气地质问。
当年是我要求出任『纵横物流』的总经理,把经营不善的农场丢给你收拾烂摊子。你不吭半句接了下来,还把破残的农场发展成国际知名的农场。而当年声势如虹、利润丰盈的『纵横物流』却在我手中萧条,营业状况越来越差。好歹我们兄弟一场,你就不能指点一下我吗?说到後来,他几乎是迁怒了。
经营不下去就先撤掉几个点,取消货铺得不好的中盘商及零售商,加强配货效率,巩固好形象。目前适合守成,不适合扩张,取消和『连祥』的大陆投资计画,那家公司的财务状况不如表面的好。
樊御军舒缓地点出公司经营不善的困难点,好像他才是公司的决策者。樊子奕被他针针见血的指教,羞得无地自容。
『连祥』开了三十年,信誉卓越。你别胡乱臆测。
跌倒再爬起,脚步没站稳前别妄想高飞。他平淡地劝告。
「谁说现在不适合扩张,是你太过保守,不敢放手做。我也不承认自己跌倒过。
樊子奕脸红脖子粗,极力辩驳。
樊御军静默地凝视他,深邃的眸子不带任何暗示,仅是瞧着,直瞧到樊子奕心头打颤,才捻熄烟起身。该长大了,小弟。
离去前,他若有所思地摸摸樊子奕的头顶。
真是奇耻大辱!樊子奕呆坐在位子上,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愤怒的视界被猩红的烈火遮蔽,再也看不到光明。他要掠夺樊御军心爱的东西打击他、伤害他,让他尝尝被羞辱的滋味。再完美的圣人也会有弱点。
适巧帮客人送餐点的佟青露,被樊子奕阴沉的模样吓了一跳。她环顾四周找寻那个高大的身影,却发现原先她以为心仪樊子奕的小女孩一直绕着樊御军打转。对小女孩明显流露的迷恋,他保持一派的冷静,丝毫不放在心上。
原来她猜错了。佟青露好笑地瞅着樊御军好看的侧面,对他的冷静佩服得五体投地。要是有个迷恋她的男子这麽绕着她,她的头铁定会发昏,他居然无动无衷,厉害!
突然,樊御军侧过头对上她的笑容,他抿紧的唇淡淡、淡淡地飘出一朵如释重负的微笑。她到底是来了。如释重负?!呆愣地瞪着大门,佟青露迷惑又摸不着头绪,不懂他离去前那抹笑容因谁而起。她左右前後看了看,益发胡涂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