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近距离旁观这一剑威力的修士也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这是何等威力的一剑,而能用出这一剑的主人,又该是如何可怕?沧澜宗掌门倒在地上,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他丹田一片混乱,连吸收灵气恢复伤势也不能做到。他想站起身,为沧澜宗维持一点体面,浑身却没有一点力气。“掌门!”沧澜宗弟子见此,纷纷上前围在他身边,神情惶恐。他们眼中修为深不可测的掌门,竟然就这样败在姬扶夜一剑之下。所有人都知道,废了沧澜宗掌门的那一剑绝不是姬扶夜自己能用出的,但谁也不知道,他还能用出几次这样的剑光。因此哪怕姬扶夜只是区区筑基,一众沧澜宗长老也不敢轻举妄动,修为最高的掌门已经倒下,他们谁也没有勇气用自己的命去试探姬扶夜手中还剩下几道剑光。“现在,诸位应该能听我安静地往下说了吧。”四周鸦雀无声,在场不乏修为比沧澜宗掌门更高的大能,但他们也不愿意去接一道姬扶夜手中的剑光。“一千七百年前,澹台奕蒙骗我家尊上身边妖宠,趁她修为尽失之际,于天河之畔,无尽深渊之旁,设下阵法埋伏,取我家尊上双目。”姬扶夜语气中带着深沉冷意,“借我家尊上一双眼,他才得以复明。”“在此之前,澹台奕天资不过泛泛,二十七岁也未能突破金丹。”“是因为那双眼,他才能一路修炼至仙君之尊——”骤然听说这般秘闻,场中一时安静得连落针可闻。“不可能!”有沧澜宗弟子失声道,“澹台仙君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你休要污蔑于他!”他虽然害怕得浑身瑟缩,却还是咬着牙反驳姬扶夜。澹台奕,是沧澜宗千余年来弟子最崇敬之人,不知多少人是因为向往他的传奇而拜入沧澜宗。修真界中始终流传,他光风霁月,心性高洁,从来不吝指点后辈修行,因他之故,沧澜宗才能发展壮大,传承至今。而姬扶夜却说,澹台奕根本是一个卑鄙无耻,不择手段的小人。须发皆白的老者站起身,对姬扶夜道:“扶夜公子方才所言,可有证据?”仅仅凭姬扶夜几句话,的确无法取信众人。“沧澜掌门,可识得她。”姬扶夜轻轻笑了笑,自纳戒中放出抱月。我家尊上自无尽深渊出,世人……“抱月大人……”沧澜宗掌门喃喃道,神色颓唐,他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在抱月出现之时被抹去。连大乘修为的抱月大人也不是他的对手么?沧澜宗掌门心中悲凉不已,难道他沧澜宗注定要在今日声名尽毁……身为澹台氏族长,又是沧澜宗掌门,他对澹台奕当年之事虽不说一清二楚,也对其内情略知二三。“你拿出一只没有修为的抱月兔是想做什么?!”并不清楚当年内情的沧澜宗长老只觉得姬扶夜在故意作弄他们。姬扶夜看向他,徐徐道:“阁下连自己宗内的护宗灵兽,也认不出了么?”什么?!一只低阶抱月兔,怎么可能是沧澜宗的护宗灵兽?所有人都觉得姬扶夜疯了。唯有沧澜宗掌门脸色煞白,却无力阻止姬扶夜接下来要说的话。“这只抱月兔,便是我家尊上灵宠。当年澹台奕复明之后,不愿同她虚与委蛇,用秘法将其镇压在沧澜宗后山,令其终生都受澹台一族驱使。物尽其用,那位澹台仙君,不择手段的程度,实在叫人佩服。”这话叫在场的澹台氏族人都涨红了脸,澹台奕是他们的先祖,姬扶夜如此评说澹台氏最引以为傲的仙君,如何不让他们觉得颜面扫地。“你所说不过都是一面之词,难道这天下谁随意拿一只低阶妖兽出来便能污蔑我家先祖么!”澹台氏的族人愤懑道。“急什么。”姬扶夜风轻云淡道,事情发展到如今,每一步都在他的预计之内。“我从前在古籍中瞧见过一种秘术,能将取出人的记忆一观。”姬扶夜笑意笃定,“如今,诸位可要亲眼瞧一瞧,那一千七百年前的旧事。”他要让所有人,都亲眼看见澹台奕和抱月做过什么。这术法唯一的坏处,大约就是叫被取出记忆的对象神魂震荡,神魂受损,无论是人是妖,从此修为都再难有进境。不过姬扶夜何须在意抱月的修行。她之作为,便是千刀万剐也叫人解恨。不——沧澜宗掌门徒劳地伸出手,但他身负重伤,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如何还能阻止姬扶夜。沧澜宗众人齐齐看向姬扶夜,他们绝不相信自己的祖师是他口中那样卑鄙之人,全都等着他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