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母亲将男孩搂住,话语中却是止不住的怒意,“你做什麽呢,把我儿子都吓哭了,你担得起吗,不就是撞了一下你,你一个成年人跟小孩子计较什麽,还有没有做大人的样子。
道歉,道什麽歉,没看见我儿子都哭了吗,该你道歉才是!”
男孩的母亲越说越起劲,她指着李念知的鼻子疯狂输出,“大家都来评评理,哪有这样的人,跟一个小孩子计较,还弄哭了我宝贝儿子,哪有这样的人。”
原本还安静的餐厅顿时变得喧闹起来,周围的食客议论纷纷,都在说着李念知的不是。
“真是的,就撞了一下而已,用得着吓哭小男孩。”
“真是没有大人的样子,还跟个孩子计较。”
“可不是,看那小孩子哭的样子,真令人心疼。”
“他还是个孩子,用得着那麽认真。”
“可不是,孩子贪玩胡闹,大人就应该体谅一下。”
“看着长得那麽漂亮,原来那麽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所有人都在对李念知口诛笔伐。
偏偏当事人一脸淡定,李念知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看着男孩,红唇轻起两个字,“道,歉。”
李念知的声音像一座常年不化的冰山落下,所有人噤声。
男孩抱着母亲,露出半张哭脸,“对,对,对不起,呜呜。”
听见男孩哭,男孩母亲彻底失去理智,她大喊,“还有没有天理了,老公你快来,你快来,有人欺负我们母子俩啊,就是这个女人”
“知错就改才是好孩子。”李念知微笑。
这个笑极美,反倒让男孩母亲刚想喊出的话梗在了喉咙里,她身后的男孩一时间忘了哭泣,周围食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向着谁。
远处,一个啤酒肚男人急急走了过来,他的嗓音洪亮,“怎麽了,出了什麽事,谁欺负你们娘俩了。”
等到男人走近,就看见啤酒肚男人手臂上繁密的纹身。
男人冷着脸拉过妻子询问发生什麽事。
刘珍在一旁心道不好,男人看起来就不好招惹的样子,她的手摸向了通讯器的开关,想叫保安过来处理。她还没按下去,一道徐徐暖春风的男音响起。
“好了,到此为止。”周淮安用刀叉轻轻敲击了一下红酒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男孩的母亲还没有向丈夫倒完苦水就被打断,此刻一脸怨念。
周淮安坐在李念知的对面,他穿着一身考究的黑色西服,身体轻斜靠在座位,双手交叉轻放在膝盖上。
而他的声音如涓涓流水,将刚才的事情徐徐道来:“事情是这样的,这位小男孩撞倒了我眼前这位女士的餐盘和酒杯,于是”
他连同男孩母亲说的话,都複述了一遍。
边上,男孩母亲听呆了,而啤酒肚男人的眉头则越皱越深。
最后,周淮安总结,“你们打扰我们用餐已经很久了,如果你们要继续纠缠,我有理由也有权利让保安将你们请出去,如果你们要继续闹的话,就不要怪我行使作为餐厅客人的权力,我相信其他客人也是这麽想的。”
祸水东引,这下其他客人也不得不出声劝这一家子人息事宁人,本来就是你们家的孩子错在先,也不怪人生气。
说是生气,其实不过是说了三句话不到,让男孩知道做错事,要说对不起。
啤酒肚男人见衆人都向着对方,一脸厌烦看向还在抹眼泪的妻子,大手一摆,“行了,行了,哭什麽哭,还嫌不够丢人,都怪你连孩子都看不住,走走走,我丢不起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