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呵呵。
对了,刘瑾一句话就可以血洗整条街道,何况随手断送一条人命呢。
我们不过都只是他手里的棋子罢了。
抱起黎千朔的脑袋出了房门,瞧见裴琰一路跟了上来,我侧了侧脸,看向了他,问道:“我帮你把戏演足了?”
他面色微微一变。
我伸手在那头颅上试探了一下,然后扯着一角人皮,猛地将那面具揭了下来,看着那完全陌生的面孔,问道:“这替死鬼哪来的?”
“裴府上当年同我一起苟活下来的书童。”裴琰终于不再辩解。
“这么说,我上一次同时瞧见你和黎千朔一起出现了,也是他临时顶替的?”
“嗯,必要时刻他需要帮我脱身的,毕竟我冒充了三人,有时□乏力。”裴琰说着,从我怀里取走了那颗人头,伸手为他合上了眼睛,道:“黎千朔一死,他从今往后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也算是为我裴家尽忠到最后了。”说着,有些痛苦的皱了皱眉,道:“放心吧,等着我讨还了血债之后,就去你们坟前磕头谢罪。”
我突然很想笑,为了复仇,他莫非是疯了吗,将自己置身险境,不惜杀了唯一的亲随。这样冷血无情的男人,究竟是包藏了一颗怎样癫狂的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书不申榜了,不人v了,大家看个热闹吧,会早点完结。
☆、床战落败
天色渐黑,裴琰带上我七绕八拐的走进了一片茔地。
看着那一座座坟头,我只觉得有些阴测测的。
几片纸钱打在脸上,我腿肚子都哆嗦到抽筋了,赶紧一把抓过了裴琰的衣袖,不争气地说道:“我们干嘛走这条路啊,换条道吧。”
他面色如水,淡淡地扫了我一眼,问道:“怎么,夜路走多了,你也会怕鬼吗?”
老娘怕个屁!我心里虽然害怕,却还嘴硬的说道:“你杀了那么多人都不怕,我怕什么。”
“是啊,大不了一起下地狱,黄泉路上有你陪着,我总不会寂寞。”裴琰说着,突然停下了步子,看向面前的一座土坟和其后密密麻麻的小土包,说道:“我爹娘死后被葬在这里,我甚至都不敢在他们的墓碑上刻字。至于后面那些可怜的家丁们,时间过了这么久,也不可能分清谁是谁了。”
闻言,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块被岁月侵蚀的越发光洁的墓碑上,伸手抚摸了一下,问道:“你之所以把住所选在这附近,也是为了离他们近一些吗?”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一带从前就是我们裴家的土地,只不过后来家里被抄,全部财产拿去充公了,这一带的用地太过荒凉就被人遗忘了。不过好在山明水秀的,我爹我娘葬在这里,也算是清净。”
我应了一声,只见裴琰绕过了几个土包,然后选定了地方,竟是蹲下身去,伸手挖起了身下的泥土。
“做什么?”我问道。
“挖个坑,把书童的头埋了。”他回答着,认真的挖起了身下的土壤,指甲接触到地面时发出一阵沙哑的身影,在黑夜里格外的突兀。
我终究也没有搭手,只呆呆看着那月色下俊美却寂寥的男子。此刻的他似乎也没有那些洁癖了,吃力的挖着那干硬的土地,故意不借助工具,倔强的想着自己动手挖出一个坑来,然后埋葬了那个人头,也播下了更多仇恨的种子。
看着他满手的血污,将那人头埋好了之后,我出声问道:“你的仇人是刘瑾吗?”
他侧了侧脸,瞄了我一眼却没有吱声。
“说到底,你只是想着利用我接近刘瑾吧?”我继续追问。
他依旧是没有做声,低着头退回了那合葬墓前面,跪在了地上,神情恭敬地磕了一个头,这才看向了我,说道:“如果哪一天我死了,能不能拜托你将我葬在这里。”
我皱了一下眉,点头道:“好。”
“有劳。”他说着站起身来,大步走在了前头。
我隔了几步远跟在他的身后,看着那被月华映亮的一身黑衣,和着那上面绽放出的血花,目光落在了那玉雕似的俊颜上。
如此绝色的一张脸,此刻半边隐入了黑暗,半边沉浸在月色里,让人瞧不出真实的情绪。
两人相对无言,直到挨近了住处时,我才猛地开口:“我不允许你伤害刘瑾。”
他脚下的步子一滞,回眸问道:“你想着维护那个老太监?”
“他是我的义父,对我有养育之恩的。”我说道。
“义父?哼。”他冷笑了一声,一边将钥匙□了锁孔里,一边说道:“在杭州的时候,有人传言说你是刘瑾的亲生骨肉,那老东西对你百般呵护又百般放纵,除了皇上,他还没有对谁那么用心过呢。虽说是传言,如今看你这般维护他,莫非真是血浓于水,父女情深吗?”
我一怔,道:“你疯了吗,刘瑾早在几岁的时候就净过身了,不可能与女子有染,诞下我来的。”
“宫里的假太监还少吗,随便买通一下关系,混进宦臣里并不难吧。”裴琰说着,冲我轻笑了一声,道:“知道吗,齐皓轩和黎千朔都可以爱上你,唯独我不可以。将身沐浴在阳光里的时候,我也可以扮演成一个多情而温柔的人,可回到黑暗里的时候,我却只能是个绝情寡义的刽子手。如果你当初选择嫁给了黎千朔,也许他会比我更善待你。可你偏偏选择了我。”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直到裴琰进了院子里,我才追了上去,问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出卖给刘瑾吗?告诉他,你是裴家的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