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西,你,你这些年怎么样?”
“还不错,瞧,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切尔西表现得极没耐心,“别让她等你。”
“等等!”约瑟夫急切地提高了声音,他心虚地瞥了一眼切尔西和她身边的男人,嗫嚅了一会儿,然后不管不顾地说,“对不起!切尔西,我为我们做过的一切向你道歉。”
切尔西微微睁大了眼睛,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平静地说,“……嗯,知道了,没别的事了吧?再见。”
“切尔西!”约瑟夫眼巴巴地看着她,“你,会回去看看吗?尼尔先生和尼尔太太都很想你,尼尔太太让我告诉你你寄回去的钱他们都好好的存着——”
“那也好,可以做救急金用,”切尔西打断他的话,一点儿也不打算继续跟对方说下去,“就这样吧,你让安妮等太久了。”
“我没必要回去。”她不想看对方的表情,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天狼星沉默地跟在她身后,他们就这么一前一后、不发一言地走完了整条街,切尔西站在路口露出一个如梦初醒的表情,“天,都这个时候了,对不起小天狼星——我们去吃什么?”
“既然都走到这儿了,”小天狼星左右看看,似乎在辨别方向,“从这里拐过去,下一个路口应该有家土耳其餐馆,很不错,可以试试。”
“土耳其?”切尔西感兴趣地反问了一句,“我开始期待了。”
餐厅离他们的位置不远,店铺不大却装潢得充满了温馨的异域风情,切尔西注意到这家店的店员看起来几乎都是土耳其人。
他们找了一张临街的桌子坐下,切尔西拿起菜单看了看,然后笑着对小天狼星说,“我一点也不了解这个菜系,主要就靠你推荐了,但是有一个我很想尝一尝——那道‘伊玛目晕倒了’应该在菜单上吧?”
“在的,女士。”侍立在旁边的女服务生笑容可掬地记下了这道菜,显然切尔西不是第一个“慕名而来”的客人。两人其实都不太饿,小天狼星就简单要了些扁豆汤、沙拉和一道瓦罐炖肉。
“我感觉土耳其的菜式很扎实啊。”切尔西瞄了瞄旁边几桌端上的菜肴有点担心今晚恐怕要吃撑。
“我们可以慢慢走回去,一晚上的时间足够消化了,”小天狼星呷了口清水,忽然单刀直入地问,“那个约瑟夫是谁?”
切尔西怔愣地看看他,慢半拍地回答道,“我……孤儿院里的人。”
“你们关系,看起来不太好?”
切尔西轻笑一声,没觉得有什么可隐瞒的,就大大方方地说,“我跟谁关系都不大好。”
“我说过吧——半个亚裔又古古怪怪的,怎么可能受欢迎。”她无意识地屈伸着右手,小天狼星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那个伤疤,是怎么来的?”他早就注意到切尔西手上有一个圆形的疤痕,但这次随着她的动作,小天狼星才发现,那里似乎是某种尖细的东西造成的穿透伤。
“这个?是根钉子,”切尔西停住了右手的动作,见对方眼里露出了些不依不饶的意思,她略感头疼地解释道,“我六七岁的时候吧,他们把我关进了一个废弃的阁楼,我想出去,就得从窗户那里爬下去——谁知道会抓到钉子上。”
“打扰了。”侍者为他们端上了浓稠的汤品,切尔西和小天狼星礼貌地向他颔了颔首。
“然后呢,”小天狼星问,“你被人发现了?”
“没人,”切尔西抿了一口扁豆汤,惊喜地发现这东西尝起来还不错,而且非常浓稠,“我摔了下去,魔力暴动,把房子炸了才有人报警发现了我。”
“六七岁……”小天狼星闭了闭眼,似乎在克制什么。
“行了,我都没生气,你就别义愤填膺了。”切尔西好笑地看他咬肌一鼓一鼓地,这居然让她觉得对方有点可爱。
“我当时很小,他们也没比我大多少,事情发生之后,他们都吓坏了——味道不错,”切尔西似乎全不在意,“你怎么不吃?看我能看饱吗?”
小天狼星无奈地笑了笑,“你未免太宽容了。”
“宽容谈不上,我没记恨他们,但也不打算原谅谁,”切尔西不紧不慢地喝着汤说,“他们总得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道歉了就可以得到原谅——所以我不喜欢小孩子,也讨厌对孩子一味宽容的大人。”
“你是说尼尔夫妇?”小天狼星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
“对,”切尔西拿起餐巾按了按嘴角,“别误会,我可没说他们对我不好,事实上,他们已经很尽心尽力了,不过虽然我可以理解他们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情,但是……”她摇了摇头,“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时不时寄回去些钱算是报答他们的收留之情,再多的,就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