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袁烟烟拿着笺谱气鼓鼓上门时,胥姜沉寂大半个月的心绪,才松弛开朗起来。
“小姐,别淋雨,当心着凉。”
“这么点路,哪里就淋着了?”
胥姜听见声音出门迎接,只见袁烟烟在前头跑,一个丫鬟举着伞在后头追。
袁烟烟一见她,快步跑过来,一头扎进她怀里。
“胥姐姐。”
“今儿下着雨,怎么想起过来了?”
“还不是因为这。”袁烟烟抱着一沓册子,拉着胥姜进门,“咱们里头说。”
一进书肆,见书肆里还有人,再定睛一看,又是位年轻儿郎,袁烟烟立即收敛举止,立身站正,往胥姜身后躲了半个身子。
胥姜替她引见到:“他是梁墨,我肆里的帮工。”
又冲梁墨介绍道:“这位是袁小姐。”
梁墨起身朝袁烟烟拱手作礼,“见过袁小姐。”
袁烟烟点头以作回礼。
梁墨见她一副闺阁小姐做派,又与东家有事要说,自知他在此于她多有不便,就寻了个借口,往街上去了。
待人走后,袁烟烟问道:“这便是顶替红锄的那个五千钱?”
胥姜捏她的鼻子,笑骂:“两个促狭鬼,他有名有姓的,做什么给人取歪号?”
袁烟烟笑着眨了眨眼。
胥姜拉她坐下,又招呼跟进屋的丫鬟也坐,随后对袁烟烟问道:“有桑茶、紫阳茶,吃哪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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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烟烟想了想,“桑茶。”
又问丫鬟,丫鬟也要了桑茶。
冲好茶,又捡了两碟子糕点,丫鬟知道二人有话说,便捧着茶盏往一旁架子前的窄桌上坐过去了。
袁烟烟喝了几口茶,才将带来的一沓册子推到胥姜面前,“姐姐你看。”
胥姜把那一沓册子平铺开来看,正是继圣书局出的那套笺谱。
“你去在继圣书局买的?”
“我才不当冤大头,这是从宋仪姐姐那里借来的。”袁烟烟又问道:“胥姐姐知道这套笺谱?”
胥姜笑道:“你都知道了,我怎会不知?”
“姐姐就不生气?这套笺谱不止内容、排版跟你出的那套梅花笺谱相像,连名字、装帧式样都与你的梅花笺谱相仿。这分明就是仿制,却还号称是独家自创,简直无耻。”袁烟烟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倒与她父亲如出一辙。
“早在他们仿制之前,我便已知道此事,要气也早就气过了。”胥姜安抚道:“你也别气,气坏身子不值当。”
“我是为姐姐忧心,他们这般,你的笺谱怎么办?”
“我的笺谱早就送出去了。”
“送?”袁烟烟捂着胸口,瞪大了眼睛,“那可是卖一两银子一本的啊,你都送出去了?”
胥姜嗤地一笑,捏了捏她鼓起来的脸颊,“别痛心,送出去自有送出去的道理。”
袁烟烟歪头想了想,恍然大悟,“送出去便知道这笺谱是咱们先做出来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