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陈继想了很多事情。
如果两年前他没有喜欢周絔行,事情会怎么发展。
他不知道,也推演不出来。但有一点他十分确定,小行不会伤害他。
就算他们两个无法善终,周絔行把他关起来,不让他出门见人,也绝对不会伤害他。
凌晨三点四十分,卧室门响起很轻的一道动静。周絔行在楼下洗漱完,想像之前无数次那样进来伪装成熟睡的样子。
“怪不得你每天早上都要赖床。”陈继倚着床头抱臂,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口说。
周絔行脚下一顿,眼神微惊地道:“哥?”
陈继:“干嘛反问叫我,除了我你还有其他哥?”
周絔行关紧门:“只有你一个。我是说,你怎么醒了?”
静默思索片刻,陈继没说实话:“上厕所。”
转而把话抛回去,问:“你呢?不在卧室睡觉干嘛去了。”
周絔行也没说实话:“外面的雪一直没停,我出去看看。”
陈继说道:“那你怎么不叫我一起。”
“我不知道哥也想去。你没有半夜醒的习惯。”周絔行走过去,从祠堂步行回来需要二十几分钟,距离不近,他身上有冬天侵染的寒气,手是凉的。
周絔行先是坐在床沿边,没伸手碰陈继,缓和气氛:“没叫你一起去,你觉得我很坏?”
陈继脸色微变。
周絔行说:“我”
话音戛然而止,周絔行震惊地看着他哥,无措起来。
陈继的眼泪掉得很凶,颗颗分明,先是从眼眶里砸下来,然后在下巴尖汇聚,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像坏掉关不上的水龙头。
周絔行站起来,又立马跪在床边,抬头看陈继焦急道:“怎么了?”
他不自主地伸出手,掌心朝上接那些滚烫眼泪,被烫得想瑟缩:“哥,别哭、别哭。”
“谁让你不开心?”
陈继怕他消失似的瞪他,哽咽道:“你。”
“我?我怎么了?你别哭你告诉我。”周絔行手足无措,音色隐隐有些发颤,“哥,你再哭下去,我心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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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继的眼泪没停,他攥住周絔行胸前的衣服,额头伏着,哭得肩膀颤动。
“哥。哥”周絔行的手抓着陈继的胳膊,想看他的脸,又不敢使劲把他扶正,罕见地无法组织语言,“哥,你怎么了?”
陈继说:“是你,是你先主动找我做家人的。”
周絔行微怔,然后立马回答说:“是。”
陈继说道:“你没有经过我同意,擅自闯进来的。”
周絔行说:“是。”
陈继道:“我本来不属于这里的。”
“不,”周絔行说,“你本来就属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