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聚集着禅院家几乎所有的精英,直哉坐在直毘人身后,放在大腿上的手轻轻攥成拳。
修也现在怎么样了?
“首先说最重要的事。”
直毘人严肃道:“加茂家被灭族了。”
此话一出,举座哗然。
“加茂?!”某位长老更是直接站起身,情绪激动到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一定是五条家在诓骗——加茂,那可是加茂,和我们一样从一千年前传承下来的顶尖咒术家族,加茂家怎么可能会被灭族?又是谁有这样的实力?”
“是盘星教做的。”直毘人冷冷地说,“不管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目前加茂已经没了,主宅被占领,所有战斗力都被俘虏,接受事实吧。”
禅院甚一脸上的肌肉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屋里的一些人也已经转头看向了他。
盘星教的副教主禅院甚尔是他的兄弟。
“第二件事,大长老死了。在我们集体陷入昏睡后,有诅咒师潜入了禅院家,想要进入我们的库房行窃,在大长老昏睡的时候杀死了他。咒术高专派出了咒术师进入禅院家,在诅咒师继续杀人前将他们都抓了起来,避免了更多伤亡和损失出现。现在那两名诅咒师已经在咒术高专手上了,随时可以移交。”
说完之后,下面自然有人质疑:“咒术高专的咒术师?那都是什么样的货色,怎么能允许他们进入禅院家?万一他们也对我们的库房起了歹心——”
直毘人神情冷硬地打断了那人的话:“咒术高专派出的是特级咒术师五条悟,特级咒术师夏油杰,还有四级咒术师禅院修也。你的意思是,五条家家主五条悟会对我们的库房起歹心?我的亲儿子修也会对我们的库房起歹心?还是说,在五条悟和修也的监督下,夏油杰有这个能力对我们的库房下手?”
直哉听到修也的名字之后眼睛亮了起来,他抿起嘴唇,稍稍放松下来——修也没事,在他们昏睡的时候,说不定修也还和他见过一面。
想到这儿,直哉的心又有些别扭。
为什么修也就没事?
“最后一件事。”直毘人拿起那只和整个禅院家都格格不入的布偶,捏了一下,“这是东京高专校长夜蛾正道的传信,我觉得,在座所有人都应该听一听。”
布偶歪着脑袋,发出了夜蛾正道粗犷的声音:
“加茂宪伦没死,他就是昏睡事件的幕后黑手。两面宿傩即将复活,要小心!”
主屋陷入一片恐怖的死寂。
“加茂……宪伦?”
率先出声的是禅院甚一,他的声音都有些哑了:“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不,他没有。”直毘人说,“实际上,在我昏睡之前,我收到了东京的传讯。修也在东京遭遇了一只由两面宿傩手指生成的咒胎,那根手指是加茂家的族人从加茂家偷出去的。修也说,他和五条悟被同时卷入了一场奇怪的梦境,梦里出现了一个头上有着缝线的女人,这个女人自称加茂宪伦,这一百年来靠着将自己的脑子换到别人的身体里活着,想要在梦境里将修也和五条悟杀死。”
直哉忍不住问:“那修也——”
“修也没事,五条家那个小子也没事,他们之后不是还来我们家抓诅咒师了吗?好好听我说话!”直毘人没好气地让大儿子闭嘴,“我昏睡前召集所有人前来就是为了讨论这件事,咒术高专已经调查过了,修也和五条悟描述中的那个女人在现实中确实存在,她本来应该在几年前就死了,但却奇怪地存活到现在,还生了一个儿子。”
在座众人都没有说话。加茂宪伦被称为史上最邪恶的诅咒师,他们小时候都被加茂宪伦的故事吓到夜不能寐过,听闻此人竟然还活着,还对禅院家下了手,如今还和两面宿傩有了关系,任谁都不由得心里发怵。
“眼下,我们必须做一个简单的决议了。”
直毘人抓起脚边的长刀,横放到他的膝盖上:“大长老被杀,禅院家被加茂宪伦盯上,盘星教灭了加茂家,两面宿傩即将复活。所有事都汇集到了一处,恐怕我们现在面对的是有史以来最危险的局面,如果不能团结一致,加茂家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禅院覆灭也就在今天。”
“作为家主,我必须做出正确的决定,我必须为禅院的存续负责。”
直毘人抬起头,双眼中光芒凛然:“无论眼下我们之间有什么分歧,无论过去有什么旧怨,在生死面前,也必须抛开!加茂宪伦和两面宿傩是咒术界共同的敌人,此时我们需要联合所有可以联合的力量,咒术高专、五条,甚至盘星教!”
说到这里,直毘人的手已经按上了刀。
“若是有族人不听从……我也只能清理门户了。”
一时间,主屋内鸦雀无声。
“传令下去,禅院举族戒严,做好战斗准备。”直毘人冷声道,“你们都下去吧,随时准备接受命令。”
众人纷纷起身,对着直毘人恭敬行礼:“是,家主!”
直哉站在直毘人身后,欲言又止。
直毘人放下刀,他从腰侧拿出酒壶晃了晃,“啵”地拔开瓶塞:“臭小子,有什么话就快说!”
待众人退去后,直哉坐到直毘人身前,急切地问:“甚尔哥把加茂灭族了?!”
直毘人吞了一大口酒,然后用手背粗暴地一抹嘴角:“是,也不是。你以为就凭他一个能制住加茂家那么多的咒术师?”
直哉:“甚尔哥有这个实力,我相信他!”
直毘人用酒壶重重敲了一下直哉的头:“你信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