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的拍了拍大腿:“可不赶趟了。”
小七妹听得糊里糊涂的,但她反正也没在意这个,反而悄悄问:“听说夫人房里的恭桶……嬷嬷,没人扣你工钱吧?”
“是夫人倒好了,夫人仁慈,”李嬷嬷愁眉苦脸的,“是正院里的杜姨娘……”
好了,首先排除一个杜姨娘。
“木匠说是陈年腐朽,里面的木楔子泡涨久了。”李婆子说,“这两日木匠就会重新给她打一个。”
“要不还得说夫人确确实实是当家主母的范,”李婆婆说,“夫人看老夫人和老爷的恭桶也是同一批的,当即就让木匠全都重打了,老爷的那个恭桶,早就配不上他的品级了。”
意外之喜,也就是说,那一批款式一样老旧的恭桶都将弃用,而这一次老爷房里新打出来的恭桶,一定是符合老爷现在的官职和品级的了。
那就更好辨认了。
小七妹有点开心了。
但这个大少爷朱季川一定是她的霉星。
在他去书院住的第二日,大小姐房里来人了。
“你就是小七?”来的是位俏丽的女郎,“奴是大小姐房里的抱琴,明日里,由你陪大小姐去华林书院进学。”
她意有所指地说:“大少爷也在这间书院。”
于是第三日,寅初二刻,昏昏欲睡的她就被人塞进了一辆马车,去了本朝唯一一间收女学生的书院,同一天见到了汴京四姝里的三位。
还有一位没见到,是因为这位已经死了,朱季川沾染上的尸臭味就是她的。
梅高钱朱,汴京四姝,死了排名第二姓高的小姐,太皇太后的娘家孙女,官家若是束发,她和梅家都是非常有可能的未来皇后。
但高小姐被人用一根琴弦,挂在书院的琴房内,直到休沐结束后方被人发现。
书院
“官家还有十天就束发,束发后马上就是大选,”抱琴在马车里叮嘱,“如今正是重要关头,在书院你要谨言慎行,不然,大少爷也保不住你。”
小七妹:“其实,我可以不去么?”
“那你自己去跟大少爷讲,”抱琴理了理朱大小姐的衣襟,“下了马车之后,大小姐让你做什么你才能做什么,其他人的话听听就算了。”
小七妹无奈的点点头:“好的,谨言慎行么,我懂。”
华林书院建在城外的山上,风景秀丽,宁静中透着紧张。
山脚下,有人家建起了茶寮,茶寮旁有人扎了营。里面规规矩矩地站着几个人。
“那是梅家的人。”抱琴说,“这几日你不要和梅家的人有来往。”
“为什么?”小七妹问,“关键是我怎么知道来搭话的是哪家的人呢?”
“梅大小姐被暂时拘禁在书院里,等查清楚高家小姐的死因才能回府。”抱琴提醒说,“梅家的人在腰带和衣袍上绣了梅字。”
“可真是有学问,”小七妹啧啧赞叹,“梅字笔画可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