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糟鸭中下毒,对于掌管内宅的林夫人来说,易如反掌。
夫妻二人反目了!
“一定还有什么细节被我们忽略了?”陈南山兴奋起来,“莫非是林长贤的替身被她看穿了……”
“我倒觉得,替身是有,”李昱白迟疑地说,“但不是我们之前想的,林长贤烧死了一个自己的替身,而自己带着贪墨的银钱跑了。”
“你是说,被烧得面目全毁的尸体就是林长贤?”陈南山问。
李昱白迟疑了一会才回答,但他的话,却让从小小九品户曹升职上来的陈南山毛骨悚然,一身冷汗。
“死者是一直在外地当官的林长贤,却不是从汴梁去西京再赴外就任的林长贤。”
简单的说,真正的林长贤早就死在赴外就任的路上,来就任的,是顶替了他身份的旁人。
雀人10
“师爷说,林长贤在教儿子写字的时候,一怒之下脱口而出骂了他儿子,用的是自己的家乡话。”
“可这句家乡话对林父和林二弟来说,却陌生得很。”
李昱白解释道:“师爷还说,林长贤对他解释那是骂自己儿子傻,但林父从小骂他兄弟二人傻,骂的是瓜娃子。”
“两父子的家乡话,竟差这么多吗?”
林长贤骂自己儿子的,竟不是自己从小耳濡目染的那句“瓜娃子”,而是他父亲和弟弟都听不懂的什么“许吊”。
“还有一点奇怪之处,之前不觉得,但此刻想来,”李昱白说,“这林长贤的身边,竟无一个家乡人。”
没有从老家带来的书童,也没有老家的长随,更没有老家来的厨娘。
对于任何一个在外就任,并且已经站稳了脚跟的官员来说,这三样至少都会配一样。
这个林长贤,只是用“林长贤”这个身份在这里生活了十来年的……骗子。
林夫人是个骗子,这个“林长贤”更是个大骗子。
“这是骗子骗了骗子啊。”陈南山咋舌,“这可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是“林夫人”这个骗子骗了“林长贤”这个骗子,还是这两个骗子本来就是一伙的骗子?
那为何这两个骗子会反目,“林长贤”这个骗子为何要烧死“林夫人”这个骗子?在糟鸭里下毒的,是不是“林夫人”这个骗子?
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也太胆大包天了。
所以李昱白十分郑重地问:“什么骗子,会这么大胆?”
这可不是普通的骗人骗财骗色。
这,骗的是一县之权、一州之官、一朝之臣、一方百姓、一地民脂民膏!
害苦的是因为这些年多收取的盐税而苦不堪言的盐户百姓。
李昱白:“这些银钱都流向了哪里?是不是和林夫人真正的身份有关?”
林夫人,又是谁家的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