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闹到门外,便听到院门外有人颤抖着声问了一句:
“你们说什么……谁给谁收尸?”
只见芳仪站在门外,面无人色。
众人迎面见她,吓得个个缩手止步,鸦雀无声。
赵蘅在阶上立即道:“还不把人抓起来,把嘴给我堵上!”
那洪三一边被按在地上,一边嘴里还喊:“老太太,原来你还不知道,你那宝贝儿子被山贼给劫了,正准备拿了赎金撕票呢!”
芳仪大叫一声,仰头便倒。
一院子人唤的唤扶的扶,慌慌张张把人抬到屋内榻上,又是打扇又是灌水,却半晌不见气息。玉止知道这是急火攻心气血逆乱,又叫人取来苏合香丸,化了水喂下去,婆婆这才悠悠转醒。
一醒,便拽着玉止的手嚎啕大哭起来,口中连呼我的儿,我的儿。
这边闹翻了天,消息自然早也跑到了桑榆院去。敬斋正在床上吃药,听说原委,一口药哇的吐出来,也是抓着下人连声叫把玉止叫来,问事情怎么样了,又问玉行在哪。
玉止哪里能知道,天塌下来压高个,他光是安抚父母就已分身乏术。
看着上上下下人仰马翻的局面,赵蘅怒从心起,回到院中,冷着脸,命小厮们把院门四下封住,拿来大棍,把那洪三往地上按住了,下令一顿好打,直打得人哭爹喊娘连连求饶。
赵蘅冷声道:“今天我府上二老若是因你有了半分差错,我就扒下你的皮!老老实实把知道的都据实相告,傅家事后自有答谢,你要再装神弄鬼拿乔做张,我现在就在这院里打断你一双腿!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看见人去哪儿了?”
那洪三半死不活,忙不迭吐了实话,原来他只看到尤富春去的方向,大约是城外虎逃山,再细些就不知道了。
家里几个老药工是常年在外走药的,一听便想到了,虎逃山背阴一面有两片山夹着一处山壑,那上面的确种着一片梅林,早年岔路口上还有一处茅店,只是地方荒废多年,寻常人根本摸不到哪里去。
知道山贼所在,傅家立即通知了州府差役,带人往虎逃山去。
茅店里,山贼们拿到了钱,得意洋洋准备分赃,那尤富春本不是他们一伙的,仗着带路有功,磨磨蹭蹭三番两次想要多拿,正死搅蛮缠,外面两个巡山的满脸是汗急匆匆奔进来了。
“大哥,山脚下有一大群官兵正往这边来了!”
众贼大惊,纷纷拿过武器。
“东面也有人了?”
“东面,西面,南面都有了,只北面来不及看。时间紧迫,只好先来通知弟兄们!”
张广拧着眉毛,“地方这么隐蔽,怎么会被人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