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专注地看着她,眼神干净明亮。
桑慈被他看得忍不住摸了摸脸,“怎么了?”
谢稹玉低声说道:“差点以为……”
后面几个字他没说完,但桑慈却听出他的意思,抬手握住他的手,“别说没用的废话,你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谢稹玉看着她点头。
如果你的脸色不那么苍白你这话还有说服力一点。
“那回舍馆?”
“好。”
谢稹玉要自己起来。
其实他真没觉得这伤怎么样,以前也不是没受过比这更重的伤,但桑慈的手立刻伸了过来要搀扶他,好似他如今半身不遂一般。
谢稹玉顿了顿,垂着眼顺从地往她身上靠了靠。
只是他起身的时候,盖在右边胸口的帕子摇摇晃晃落下来,他皱眉看了一眼,伸手接住,转头疑惑地看了一眼桑慈。
似乎在问这帕子怎么放在他身上?
桑慈:“……刚刚替你擦汗来着。”
她抢过帕子收好。
桑慈等谢稹玉坐起来后,又从他芥子囊里取出了外衣要替他穿。
可他坐着都比她高大许多。
谢稹玉看她动作费劲想抬手自己穿,但看着她兴致勃勃,便由着她,只配合着她的动作。
他的头发也是披散着的,发带被暴虐的灵力冲散了,桑慈又要给他绑头发。
谢稹玉有些无奈地靠在她身上,心想,她哪会替人束发?
桑慈动作轻柔又认真,可谢稹玉的头发太多了,又多又滑,她这只手抓了一把,另一只手里的又滑下去了。
要是平时她肯定要花力气一直梳到把头发束好,但想着他受伤了要快点回去躺着,桑慈索性只用发带将上面一半的头发在脑后绑了一下。
看惯了谢稹玉束起高马尾的利落样子,她第一次见他这样,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少年实在生得俊美,这样打扮比他平时的利落挺拔多了一分温润清逸。
他的美是皮相与意气的结合,独一无一。
“小慈?”
谢稹玉半天没听到桑慈说话,抬眼看她。
桑慈忽然有些脸红,移开了目光搀扶着他站起来,“走吧!”
召出一朵莲,两人回了舍馆。
桑慈搀扶着谢稹玉走到床边。
谢稹玉几次想说他只是背有些疼,腿没残,但看了她好几眼后没吭声,乖顺地躺到床上,看着她忙里忙外又去膳堂取食,又去弄热水。
在安安静静地由着她给自己喂饭吃后听她又说要帮他洗澡时,谢稹玉终于忍不住了,施了个清尘术,出声道:“小慈,我没事,你坐一会儿。”
他拉住桑慈的手,将她强行拉到身边床侧,幽黑的眼睛看着她:“我没事。”
所以不用这样。
桑慈抬头看他,谢稹玉也在低头看她。
四目相对间,好像有许多话要说,又似乎什么都说不出来。
还是谢稹玉先开了口:“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