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真是神智不清了才会在白天碰壁后再来见她,才会在误解越来越深时执着于一个莫名其妙的答案。
他不甘心一切无法转圜,只能就此陷入僵局。
谈听瑟这次真的被气笑了。
他何必一副受害者的口吻,仿佛她这么做是对不起他。两年多前他因为联姻的计划而想要维护自己的立场与利益时,不也是毫不犹豫地对她恶语相向吗?
她直接一把摘了帽子,仰起脸冷冷望着他。
“如果曾经有个方法摆在你面前,能继续和许家联姻,又能够摆脱不肯放弃的我,你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去做?”
这是他们,或者说是她,重逢后第一次如此尖锐又直接地将这件事提起。
陆闻别眸光倏然变了,他们之间的氛围也从无关痛痒的冷嘲变为针锋相对,摇摇欲坠的火星就悬在干枯的木柴上。
他们谁也没先一步移开眼,他甚至上前两步逼近。
他们都没有回答彼此的问题,却偏偏都认为自己万分清楚对方会给出什么回答。
她以为自己会被执意订婚的他用更冷血的手段摆脱,而他以为她真的会选择置陆氏于死地。
“你以为我取消联姻是被迫的?”
谈听瑟微微一笑,眼底像有火苗在摇曳,“难道不是吗?如果没有那一晚,现在许诗薇应该已经是你的妻子了。”
“如果没有那一晚,的确。”陆闻别垂眸,眼底翻涌的情绪因夜色而看不真切,“但如果我执意想继续自己原本的想法,我会不择手段地实现。”
“可你没有,对吗。”她替他说了剩下半句,“那又怎么样,你觉得我应该为此而感恩?陆先生是不是忘了自己曾经是怎样居高临下的态度、又说过什么刻薄的话,是不是忘了这件事当初是由我结束的而不是你?你根本没做过这种选择题,不必现在来假惺惺。”
尾音蓦然拔高,在寂静的四周如同颤巍巍断裂的弦。
原本她不想说这些的,也从没想过在这么久以后再用这些问题和陆闻别纠缠不清,但她一次次被激怒,情绪一次次累积,如同风掠过本该熄灭的野火。
她紧盯着面前的男人,为了平复呼吸,胸口急促地起伏。
“当初那些话,我很抱歉。”
谈听瑟以为会听到回答,却在良久后听见男人嗓音低哑晦涩地道歉,一字一句说得极缓。
这迟了整整两年半的道歉,如今已经沉淀出了更多的意味——或许有愧疚、后悔……
但那又怎么样呢?
她不想去分辨这一句道歉里到底有哪些含义。
“你道歉,只是为了你自己能从过去脱身,就像你这两天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我。”谈听瑟任由火苗蚕食愤怒,那个属于委屈与悲伤的角落却空空如也,或许早被磨光了,“但对我来说,你道不道歉,我根本不在乎。”
她看着陆闻别的手微微动了动,或许是想抬起来扣住她的手臂,但最终没有。
在他逐渐龟裂的表情中,谈听瑟微微一笑。
“因为我根本不需要。”
作者有话要说:两年半前狗男人大放厥词:好好的男人,可惜长了张嘴。
两年半后狗男人非不解释:狗男人,嘴长来干什么用的?
两年半前:狗男人你别说了!
两年半后:狗男人你快说啊!
该说不说,不该说乱说,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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