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个热闹嘛,这可是你送给许老爷子的生日大礼。哦对了,今晚去生日宴的时候记得替我问个好。”
“我没打算去。”
“不去?那你那天还让秘书订机票?”
“我去一趟海城。”
聂显沉默了两秒,“海城?怎么突然要去那儿?”
陆闻别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淡淡道:“私事。”
……
航班并未延误,在海城落地时不到六点四十。
临时司机为自己这位顶头大老板拉开车门,安静开往目的地时按捺不住打量一眼。
一路上后座的男人都闭目养神,即便刚经历了两个多小时的航班浑身依旧一丝不苟,衬衣领口没有分毫褶皱。
五十分钟后,车停在剧院门口。
陆闻别从贵宾通道入场,在某个视野极佳的位置坐了下来。刚坐定,手机屏幕倏然一亮。
几小时前陈秘书告诉他手术已经结束,现在谈敬亲自发来了一条消息,大概是刚从麻醉与昏迷中苏醒。
【闻别,麻烦你让小瑟在海城多留一天。】
陆闻别思忖片刻,简短地回了“好”
。
很快,观众席上的灯暗了下来,只剩暗红幕布前还打着一束光。他收起手机,抬眸看向舞台。
身后无数的窃窃私语随着变暗的灯光渐渐隐没。
这是一出不算太出名的芭蕾剧目。
穷困潦倒的卖花女在生活的苦难中死去,弥留之际在梦中实现了自己的愿望,重新回到少女时期成为了一名舞者,在她最爱的蔷薇中翩翩起舞。
女舞者躺在破木板上坠入“死亡”的一瞬,光线也随之陨落。舞台另一侧却缓缓亮起,灯光朦胧似幻。
单膝跪地的年轻女人身处簇拥的蔷薇花丛,她压下上半身,头静静地向下垂着,双臂则舒展提起手腕垂落,宛如匍匐中欲振翅而飞的天鹅。
撑起的白纱裙摆是她的羽毛,琥珀色的丝带是她的花纹。
极致的安静之中,只有大提琴的奏乐低缓轻柔。就在其他乐器撩拨出潺潺弦音的那一刻,“天鹅”忽然动了。
双臂如同展翅似地提起,与修长平坦的肩颈一同延伸成雪白的线条,波浪一般起落。
她渐渐直起身,几个碎步之后轻巧地跳起,在半空纵身一跃——
观众席中哗然响起潮水似的掌声。
年轻的女舞者发间缀满宝石,折射出的眩目光晕模糊了她的脸,只看得清乌黑的发丝与雪白的皮肤。
直到她转身踮起脚尖,朝众人粲然一笑。
——仿佛月夜终至,八音盒上雕琢精致的人偶忽然伴着星辉活了过来,款款落到人的心上。
陆闻别呼吸一滞,跌入片刻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