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anna气得脸色发青,低声吼道:“你哪天哪刻哪分哪秒没在惹我啊!我哥那么好的人!你竟然――竟然――我看你是狼心狗肺吧!他对你那么好――”
小姑娘激动的眼眶都红了,声音沙哑,忿恨地控诉。
于是我明白了。
是啊,他对我那么好,我为什么要拒绝呢?
“你说,为什么啊!”joanna揉了揉眼睛,气呼呼地道:“你必须说!”
“……”我沉默了一小会儿,微微弯起眉眼,轻声道:“因为,我心里有人了。”
她瞪大了眼睛,结巴道:“不不不不、不可能,我我、我哥是最好的!”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叹道:“我也不知道呢,也许真是脑子进水了,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却不肯好好安分的接受现实呢,你说的――――”
那一刻发生了什么,确切的说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只有爆炸的巨大声响,紫色和绿的亮光,呛人的烟味,人们恐惧害怕的尖叫声。
那股巨大的冲击力猛地将我往前推去,不行!我要保护她!这个小女孩――我亏欠了rino,但是她――
我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一手压低她的脑袋,将她死死的按在胸前,地板上到处都是玻璃碎片,我在地上滑了一小段距离,鲜血从残次不齐的伤口里汹涌而出。
爆炸声后,是一片死寂。
我后来才意识到是自己的耳朵又听不见了,爆炸残余的烟雾那么大,我只看到些模糊不清的人影,脑袋也晕晕的,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却找不到平衡,走了两步,又摔倒在地上,要赶快――赶快――
我忘记了什么?
身后有人紧紧抓住我衣服和手臂,力道应该很大,把我整个人都旋到了她面前,但我却并不感觉疼痛,侵入眼里的,是一个发尾焦黑,一脸脏兮兮的灰尘的小姑娘,她泪流满面的望着我,好像在大声尖叫着什么,我扶了扶自己的额头,一字一句,大声的对她说:“报警!快!打电话报警!”
其实这么大的反应肯定有人报警,但是当时的情况下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件事了。
joanna慌忙点头,她在兜里掏了掏,却找不到手机,肯定是掉哪了,她弯下腰来开始找,她弯下腰来――
那些被挡住的视线直直得穿到另一边,视野顿时宽阔,坍塌的桌子和石块,碎裂的玻璃,还有讲台上已经找不到另一半身体的死去的惠特曼老师,他横躺在地板上,厚重的墙壁压住了他半条腿,而另一只露在外面的却只剩下大腿的部分,还有胳膊也不见了。
我差点没吐出来,而泪水早就疯狂的爬满了脸颊。
即使是那股浓厚刺鼻的烟味,也似乎阻止不了血腥的味道,墙壁上,地板上,到处都溅着鲜血,我闭了闭眼睛,不敢再仔细看下去。
cherry!jean!david!
他们在哪里?
我胡乱的擦着眼泪,眯着红肿的眼睛开始寻找起来。
“cherry!jean!david!你们在哪儿?”我大声的喊叫着,尽管自己听不见,我也害怕他们会不会没有听见我的声音,因为四周是在太吵了,一些人张大嘴巴尖叫着,不知道该逃向哪里才好,而那些地上躺着的,我几乎不敢看向他们的面容。
不远处,我看见了仰躺在地上的jean,她直勾勾的睁着眼睛,身上覆盖着些石块和破碎的书本,已经没了呼吸。
我在她附近看见了趴在地上的david,他背后插着一块玻璃,我连忙跪下来,用很大的力气把他半掀了过来,他唇角沾着脏脏的血液,同样没了呼吸。
“cherry――cherry――”我一面咳,一面叫着她的名字,灰尘和烟雾呛得我胸口疼的要命,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不停不断的折磨着你,又不会让你马上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