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有瞭前世的记忆,这份令她熟悉的气息唤醒瞭她身体裡的记忆,多少次缠绵,多少次亲密,这份代表瞭安心与愉悦的气息让现下的她渐渐缓解瞭一些紧张。
江曦握住她的手,引著她继续之前点燃烛台的动作,隻是不知是蜡烛的问题,还是两人各怀心思配合的不好,试瞭几次都没能点著。
江曦将火折子收起随手置在瞭一边,似乎放弃瞭与那顽固的蜡烛较劲。
“真可惜,本想好好看一看你的样子。”
他的声音依旧动听如往昔,隻是低沉著,好似压抑瞭太多东西。
间阡平想要开口与他谈一谈,却在下一瞬被他用虎口握住瞭下颌,身前被他逼近,她下意识的向后倾身。
下颌上桎梏著她的手掌微微用力,引著她扬起面庞与他对视。
她呈现出瞭一种被人圈在怀裡逼问的情态,那拢她于怀的人,似乎隻要微微低下头,就能将她吞食入腹。
那双琥珀色的眼瞳中带著仿若孩童般的不解,一寸寸的打量过她的五官,迷惑著道:“你不是说,再不会离开我吗……”
间阡平无言,这句话,她说过太多次瞭,却从来没有兑现过。
江曦似乎也没打算等待她的回答,他将人锁在自己与墙壁铸成的一方天地裡,仿佛担心她会在瞬息之间消失一般,一眨不眨的凝视著她。
“那密室裡的东西,吓到你瞭是吗……”
他爱怜的轻抚她的面颊,语气轻柔却充满著残忍。
“真可怜,如今又被捉到瞭呢,你说,我是将你藏起来,还是给你饮下那份眠昔草呢?哦,或者可以两样一起,再给你锁上,让你每天隻能待在我的床上,我的怀中,我的世界裡……你不知道吧,我病瞭以后,躺在床上,就在想那锁链的款式,想瞭一百遍一千遍,一定会给你打造一副世间最漂亮的……”
那一双已然失瞭神采的眼眸渐渐燃起瞭兴奋,他痴迷的看著怀裡的人,忽而笑瞭。
“虽然你总是骗我,从前和现在都是,可我以后不会怪你瞭,你就锁在我的世界裡,独属于我,再不会被别的人看见,再不会消失,再不能抛下我……”
眼前之人渐渐疯魔,看著前世裡柔顺温和的人变成瞭如今的模样,间阡平心中流淌过些许複杂的情绪。
似乎有负疚,难过,惊惧,担忧,还有几分……心疼。
她想劝解他,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如今的江曦偏执而又狠戾,这份贯穿瞭两世的情爱将他折磨得体无完肤,他似乎是清醒的,又似乎已然疯魔。
而那些劝解的话,彙到嘴边,千言万语,最终落成瞭两个字。
“染华……”
浅色的瞳仁似一汪被雨滴打破瞭宁静的湖水,载满瞭压抑不住的波澜,他反複的打量著她的面容,一时欢喜,一时悲戚,蓦然俯下身,狠狠的吻在瞭那张他恨瞭两世,也爱瞭两世的面容上。
这是一个带瞭些凶狠的吻,极端的爱与恨令江曦失瞭分寸,两人的呼吸缠绕,深夜裡极致的安静将两人唇舌间的声音放瞭大,阵阵暧昧的声音令间阡平愈加面红耳赤,想要伸手推开他,却反被他钳制,紧紧的搂入怀中,周身都是他滚烫的气息与炙热的身躯,他强势的霸占著她,不容她有半点分心,她被迫与他沉浮在这份缠腻之中,渐渐的迷失。
直到肩头微凉,间阡平才稍作回神,她双手捧起他埋在自己身前的面庞,气息依旧带瞭几分凌乱,微喘著道:“这裡不行。”
许是内心的委屈与愤怒在这个带著摧天毁地之势的吻中尽情的发洩瞭,江曦的状态似乎平稳瞭些,那股子疯劲也终于被重新好好的藏瞭回去,他眸中依旧带著迷恋,握住她捧在面上的手,侧过脸颊轻柔的吻著她的掌心。
“我们回去。”
间阡平摇头,伸手将已然褪至肩头的衣衫拉瞭好,平複瞭下呼吸,道:“我不能回去。”
江曦凝视著她,眼中的痴恋与欲念渐渐的退瞭下去,他似乎勉力的压抑著自己的情绪,柔声道:“我们先回去,再论其他。”
间阡平直视著他,不语。
于是江曦便读懂瞭她这份坚持,有什麽拼命压抑著的东西到底冲破瞭禁锢,精致的面容猛然扭曲,他欺身上前,将她紧紧的扣在墙壁之上,目光冰冷而狠戾,在她的面上反複逡巡。
“可能你误会瞭,我并不是在问你的意见。”
或许是恢複瞭前世的记忆,间阡平总是想起前世裡那个和顺温柔的染华公子,即便如今面前之人有绝对的权势,即便他疯子一般时而柔情时而愤恨,她倒不似从前般防备惧怕瞭。
她被他压在他与墙壁之间,他高大的身子仿佛想与她融为一体般,用力的紧贴著她的,夏季的衣衫极薄,她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紧实的肌理。
“你心理清楚,如果我不肯,你是带不走我的。”勉强镇定著,她努力的让自己忽略来自对方的那份危险而暧昧的气息,继续道:“廉进是张浦的义子,与你算是敌对,你若强行带我走,我便出声叫喊,这侍女房并不隔音,叫喊声定然会惊动衆人,廉进便也会知晓你与我相识,要联想到你在丰城寻人的事也不难,他一定不会让你把我带走,到时你不仅得不到人,还会多一个被他牵制的把柄。”
语毕,感受到江曦手臂上的肌肉微紧,意识到他大约是想出手将自己打晕,立时急道:“这处隔音极差,哪怕是一声叫喊也足够瞭,你大可以试试,看看是你先打晕我,还是我先叫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