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思考了,我好累好困,很快,我就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
我呆愣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四点半要去山底下拿食盒的事情,猛地坐起来,结果又牵动了肩膀,我疼得抽了口气。
发现直哉少爷早就醒了,正坐在沙发上吃饭。
原本该我去山下取的食盒,正静静放在他身前的茶几上,十多种早点被依次摆放在上面,香味诱人。
直哉少爷扭头看了我眼,嗤笑一声:“脑子笨得令人怜惜就算了,还懒得跟猪没多大区别,你这种女人如果离开了我,应该是不管去哪里都会四处碰壁到惨兮兮饿死吧?”
我小声:“……是。”
他眯着眼,出声:“过来。”
我一点点爬过去。
他抓住我的脸,抬起来,左右晃了晃,之后又撩起我的额发,发出嘲笑,“什么啊,你的发型也太搞笑了吧?”
我不知道该回些什么,所以没开口。
他随即戳戳我衣服领口处破开的小洞,又扯了扯我的和服袖口,“你这衣服穿多久了,衣服都破了,还缝了那么多次。不只是这件衣服,还有你其他的衣服,也都缝缝补补穿多久了,你还真是穷酸啊。”
我低垂下去的眼睫,使我看不出太多情绪:“……是。”
他有点不爽:“眼睛抬起来。”
“……”
我缓慢抬起眼睛,但还是不敢看他。
“看我。”
我小心翼翼看向他。
我很少与他这样对视,他弯腰凑近我一点,竖起一根手指在我脸颊上敲一敲,是我昨晚舔上的那根沾有米糕屑的食指,他用过缓的语调再次重复刚才的话:“你、还、真、是、穷、酸、啊。”
我眼睫颤颤,因为直哉少爷的命令不敢垂下去,只好看着他回答:“是……”
“要不是目前没有别的女佣,从禅院家调人过来还麻烦,你早就可以去死了。”他似乎心情更不好了,用轻蔑的表情,从嘴里吐出一字比一字更恶毒的话。
他重新直起身,没再找我说话,专心吃早点。
过了会。
直哉少爷就吃好了。
他吃得并不多,琳琅满目的早点他只用了四五口。对于我来说,这辈子都可能吃不上的食物,在他眼里不过是个从小吃到大的腻味玩意儿。
他站起来要走,去教室上课。
我依依不舍看了眼那些食物,强行让自己移开目光,跟上去。
到了教室。
直哉少爷这次没让我进去帮他抄写笔记,而是让我等在教室外面。
那两个同级生伤也养得差不多了,可以来上课了。但身上的绷带还没拆,两人的脸都被揍得很厉害,肿得像猪头,被绷带严严实实包着,只能看见鼻子和嘴巴的位置,至于眼睛,则肿得看不见在哪里。
直哉少爷悠哉悠哉地坐在中间位置,懒洋洋听讲。
我站在教室外边,隔着窗户看讲台。抱着课本的教师,不时翻动书页,嘴里念着一听就很厉害的知识,在黑板上用不同颜色粉笔书写出来的文字,我也一个都看不懂。
我不由得回想起刚离开禅院家时,看到的在街上来来往往的学生,有不少女生,穿着不同学校的统一制服,打扮得很漂亮,背着书包。
她们肯定都认得黑板上的字吧。
也掌握了很多在我听来超级厉害、但对她们来说几乎是无所谓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