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蹲守的记者们伺机而动,“呼啦”一下全都涌到余景面前。
“请问是余景吗?能不能占用几分钟接受我们的采访?”
预想中的七嘴八舌,以及快要抵到他嘴唇上的麦克风。
祁炎握住他的小臂,压低了声音:“你干什么?”
镜头立刻对准了祁炎。
“请问二人的关系是——?”
没人应答,镜头又转回了余景这。
“你是不是同性恋?”
一片嘈杂的询问声中,余景盯着一个镜头,只觉得自己被无限缩小,缩成沙漠中的一粒细沙。
他被淹没在茫茫人海,沉入最深最深的底端。
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出王老师曾说过的话。
“回去吧。”
余景对面前的人说。
时隔多年,他好像明白了王老师在自己肩上的轻轻一拍。
他无需向任何人解释有关自己的事。
没什么好解释的。
“我是同性恋,但我和祁炎没有任何关系。”
“我没信心正确引导未成年人,后续我会辞职。还请大家不要再骚扰我和我的同事,谢谢。”
-
余景出柜出得落落大方,网上风向直接倒向了一边。
毕竟这年头大家思想也开放了不少,加上余景那一张处变不惊的脸,非常博路人好感。
回家的路上,祁炎特地在外面转了好几圈。
余景也没吭声,一直低头刷手机。
连珩那边没动静,他这边倒是热闹。
余景翻阅着不断更新的实时动态,在里面看到一条:真可怜啊祁总,出柜了也没给个名分。
而在这条动态下面,又跟了几条评论。
-是啊,我感觉他俩就是一对。
-出柜了都不公开,祁总不值得。
-哈哈哈哈怜爱了怜爱了。
余景面无表情地关掉手机。
他盯着车前的那个卡通摆件,突然就想问问祁炎,自己工作这些年对同事隐瞒性向,他是不是一直都挺介意?
然而,这话在嘴边兜了半天,又觉得现在问了也没什么意义。
“在想什么?”祁炎偏了下目光。
余景不语。
手机进来一通电话,来电显示是余景的妈妈。
他不想接。
这么放任一通电话自然挂断,祁炎也安安静静陪余景一起听着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