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三圣教的圣物之一,也是无药可解的蛊虫,一旦入体,中蛊之人便会沦为施术者的傀儡。
永远无法摆脱,永远不能逃离。
“我把那个虫子放进了你的灵台之中,现在我想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雪盈川一边说着,一边玩闹似的拨弄了一下手指,“杀了希夷,你看如何?”
如同在呼应雪盈川的命令一般,白飞鸿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提剑便向希夷冲了过去!
“住手!”
无论如何大叫,这一剑依旧刺向希夷。只是剑势到了一半,便为无形的灵力所阻,如同没入大海。
白飞鸿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感觉到灵台之中骤然加剧的剧痛,她眼前一白,几乎失去了意识。当她再次清醒过来之时,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如受重压,在灵力与魔息的交锋之中,骨骼经脉都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这可不行。”雪盈川的魔息从身后重重压上,逼得她的剑尖一分分前进,“这样就没意思了——你得用力才行。”
便是剑修的躯体,也承担不住两道灵力的推挤,她甚至能听见筋骨碎裂之前的咯咯作响。
白飞鸿猛地咬紧牙关,直到嘴里都涌出血腥味,也没有发出一声呻丨吟。
她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了雪盈川为什么会教她剑术。
那并不是突发奇想,而是出于某种恶意。虽然心血来潮,依然恶毒至极。
在白飞鸿的骨骼就要被压碎的瞬间,希夷撤去了自己的灵力。
于是那一剑再也没有了任何阻碍,直直地向前刺了过去。
希夷侧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了雪盈川。
下一瞬,如同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驱动着身体,白飞鸿猛地向后撤去,手腕扭转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将将挡住某道疾驰而来的灵力——
“锵——”
剑刃与灵气相撞,发出凄厉的回响。与此同时,白飞鸿听到自己的手腕传来格拉一声,医修的直觉告诉她,她的腕骨已经折断了。
“好险好险。”雪盈川造作地长出了一口气,面上笑意更盛,“多亏有她保护我——你瞧,希夷,你想要杀我,最后却伤了她,这可不行。她这样脆弱的姑娘,可经不起你一击。对徒弟要温柔一些才对,这才是当师父的样子。”
“卑鄙无耻。”白飞鸿从齿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
余光之中,她清楚看到,自己的右腕翻转出一个扭曲的角度,骨骼几乎都要从皮肤下刺出来一般。她咬紧牙关,再度咽下几乎脱口而出的悲鸣,努力集中心神,试图夺回对身体的控制。
然而雪盈川却不给白飞鸿这样的时间,他操纵着她的身体,将剑从右手换到左手,再度对着希夷举起剑来。
而后,就如同雪盈川所教授她的那般——精准,强劲,迅疾地朝着希夷刺了过去!
这一次,希夷没有避让,也毫不反抗。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在覆目的巾帛之下,无言地“注视”着白飞鸿。
下一刻,裂帛之声响起。
覆盖了双目的白布,在利刃之下断作两截,徐徐飘落于地。
一时之间,天地寂静无声。
原是千钧一发之际,白飞鸿的剑锋偏离了方向。没有刺中他的头颅,而是擦着他的面庞而过,只是挑下了他覆目的巾帛,却没有伤到他分毫。
白飞鸿咬紧牙关,艰难地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师父。
她迎上了如月光般的目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下来。
天地之间,仿佛只余下了这双美丽却也苍凉的眼眸。
“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