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邬琅顺着明月的目光看过去,崔垣即使在一堆英俊小生里也能让人一眼相中。崔垣很适合笑,眉目舒朗,眼若凝光,温润俊美,好似宝玉。
崔垣朝他笑,眼神却有些奇怪,倒也不是不喜,只是复杂,邬琅也说不清是什么意思。
两人眼神隔空相撞,邬琅遥遥点头示意,便再没更进一步的表示。
他心情不好,还未等这群人散尽,便装病告退。自然没有看到崔垣一步三回头的殷殷眼神以及临淄王看到他们两人的互动后泛黑的脸色。
回了琅嬛阁,邬琅就那么干坐在椅子上,账本看不下去,茶水糕点也难以下咽。明月对自家主子突然的颓废茫然不知所措。问了一百遍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
不知何时,临淄王已经站在了琅嬛阁会客室门前。明月去厨房烧邬琅喜欢吃的菜去了,琅嬛阁内侍从又极少。临淄王站了半晌居然也没个人通报。
邬琅注意到临淄王时,不知道这家伙在外边站了多久。他心烦意乱,甚至忘了起身行礼。
“身子不爽吗?适才一直见你脸色不佳。”临淄王微笑着走进屋,坐在邬琅身侧的椅子上:“这屋里怎么一个奴才都没有,一个个都是怎么伺候的。”
“琅儿,怎么不说话?”
邬琅蓦地抬眼望进临淄王眼底,那双黑眸深处明明就是一沟深渊,怎么自己以前就没能察觉出来呢。他看得出神,被临淄王几句叠声唤过神来,便见临淄王一手抚上他的脸颊,神色关切地看着他。邬琅吓了一跳,身子猛地往后撤。
“你怎么了……”临淄王愣住,被这般拒绝,脸上笑意已然挂不住了。
僵硬……尴尬……
邬琅从座位上退下,勉强牵起一抹笑容,问:“王爷想吃些什么?明月正好在厨房,我吩咐让他多准备些。”
“孤什么都不想吃。”
邬琅站在厅堂中央,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笑着说:“惊鸿公子和诸多昔日好友分别,难免伤感,王爷这会儿应当多陪陪惊鸿公子才是。”
临淄王手撑下颌,抵在桌上,另一只手灵活把玩茶盏盖子,无奈地说:“他是恨不得跟着那些人一起走呢,现下又怎么愿意见孤。惊鸿情绪低落委实正常,不知琅儿你又是因为谁离开,黯然神伤呢。”
“琅不懂王爷的意思。”
“孤倒是不知,什么时候你和博陵崔氏的嫡次子相交甚欢了。”
“王爷若是指崔公子,我与他只不过是几面之缘而已。”
“天下四大家之首,博陵崔氏的公子,心比天高,眼高于顶,孤的琅儿可真是好手段,引得这般儿郎念念不忘。”
邬琅皱眉,临淄王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若是对我有何不满,直说便是,何必这么拐弯抹角,含沙射影。”
临淄王忽的站起身朝邬琅逼近,脸上全然没有笑意,只是冷然地说:“琅儿觉得那崔垣公子如何?是不是觉得这高门子弟尊贵非常,俊美倜傥,芝兰玉树?”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