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干嘛!”
“把我平板拿过来。”
宋嘉年眼珠子一转,拿了撂椅子上的平板,直接扔这豪华病房距离病床有一段距离的沙发上。
“你不是好得很吗,自己拿去。”说完,宋嘉年相当拉风地套上外套摔门走了。
宋晗昱失笑,慢悠悠地解决掉水果盘里的火龙果,掀开被子下床去拿平板。眼睛里却带着化不开的笑意。
“这臭小子。”
41
宋嘉年走的第二天,宋晗昱还在医院里待着,医生说要观察一段时间,如果伤口长势良好,就可以放他回家慢慢修养。褚文山他们知道宋晗昱的光荣事迹之后纷纷表示佩服,说,男人身上就该有几条为心爱的人受过伤的疤,等以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对方一看肯定感动得稀里哗啦,此生非君不嫁了。
宋晗昱听了也就听听,前路是铺好了,可这最重要的一步却又难踏出去了。想他和宋嘉年现在的关系就头疼。他又是个笨嘴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宋嘉年说明以前的种种。这原本看起来是所有计划中最简单,最水到渠成的一环,在这么多年的风霜雨雪,故意为之里反倒成了最难攻克的一道关卡。
宋晗昱当年策划这一系列事情的时候就想着,等他羽翼丰满之后就算家里人不同意,将他们赶出家门了,他也能带着宋嘉年过上不愁吃喝的日子,那小子也不用劳心劳力工作,想画画就画画,想旅游就旅游。
让他去读q大也是为他好。q大工程与建筑学院里的学生们平均起来,可以说是国内高校界最有家世背景的,从这里走出过无数国家肱骨之臣,比之为党魁摇篮也不为过。在那里他可以认识很多即有才华野心,又有门路的同窗和教授,那里才是他的人脉。到了现在这种条件,需要的是锦上添花、强强联手。
但他不能先和宋嘉年讲明白这些,他太藏不住心事了,两个人在家里是绝对瞒不过父母的。他只能一步一步走,慢慢向交心的朋友渗透自己的性向差异。
可他没想到能折腾这么多年,等他觉得不对劲时,宋嘉年已经是缩回乌龟壳里一点感情都不敢外放了。可他不能停下,一旦停下,他以前做的那些就完全没有意义了。这个计划打从一开始就设定成了只能往前走,不能向后退。那是基于宋晗昱对宋嘉年的执着。
高中的一些事给了他太大的打击,他再也不敢手里一点筹码都没有就去赌博了。他输不起。所以只能未雨绸缪、步步为营。
而这一切的一切,宋晗昱唯一没有算计进去的就是,宋嘉年会不会变心。
他给了宋嘉年太多的信任,又或许是,给了自己太多的信心。
万幸的是,宋晗昱能看得出来,宋嘉年还对他有感情,他还有机会,现在差的就是怎么开口而已,怎么让宋嘉年觉得自己不是在捉弄他,而是真正可以说爱他了。
但又不能蛮着来,所有事至臻至美都需要一个时机,宋晗昱急不得。
“阿昱,开饭了!”
饭点的时候,褚文山拎着一个食盒进病房。
“今天你怎么有空来。”宋晗昱连个眼神都没给,依旧盯着手上电脑。
“怎么,不乐意我来?你想谁来啊。”褚文山把食盒放床头柜上:“欸,年年呢,不是说他在这照顾你吗,人怎么不在。”
“回上海去了,公司有事。”
褚文山闻言,一脸失落,“一个个都是工作狂,我算是要败给你们兄弟了。学什么不好,偏偏把这些有的没得继承上。我还想着这么久没见能好好吃个饭说些事呢。这死小子,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等我知道了人又走了。太没良心了,妄我以前那么疼他。”
“也就你一直把他当兔子养。”
“那又咋了,轻松点有什么不好,非要跟你一样天天熬夜当空中飞天就好?你明明以前就挺疼年年的啊,怎么一到他上大学之后就跟开启斯巴达模式似的。”褚文山撇嘴,“好了好了,我不跟你扯犊子。我打个电话给年年。”
褚文山掏了手机打电话。
“怎么回事,没人接。”褚文山疑惑地嘟囔一句,继续打,还是没人接。
这会儿,宋晗昱终于抬起了他那高贵的头颅,视线落在褚文山的手机上。
“现在这个点,应该在吃饭。”宋晗昱说,眉峰微蹙。
“不会是在开什么临时会议,不方便接?”褚文山想了想,找个理由。
宋晗昱想起昨天宋嘉年接电话时那个纠结的样子,恐怕是碰上了大单子,开会也说得通。可是不知为什么,宋晗昱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事情或许没褚文山说得那么巧合。
“等会儿打吧。”宋晗昱放下了电脑,手腕转向褚文山带来的食盒上,揭开盖子看了眼里面的不明物,皱眉:“这东西不会是你做的吧。”
“怎么可能!我从小到大就没碰过菜刀!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褚文山翻了个白眼坐到沙发上去。
过了半小时,宋晗昱吃晚饭,褚文山也在沙发上玩了半小时的手机游戏,宋晗昱提醒他打电话。褚文山这才关了游戏拨号码过去。
依旧是让人感到焦急的忙音,然后是机械的女声。
“还是没人接…………”褚文山从座位上站起来,脸色相当不好看。
宋晗昱蓦地抬头,心跳都漏了一拍。
褚文山和宋晗昱的目光交汇在半空中,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