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都是村民给村长送礼,能让村长反过来给村民送礼的整个桃溪村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连白然也没想到,不过东西送来了也没有再送走的道理,“村长他心里有数就行,下次我再买些东西给送回去,这事到此为止也就掀过去了,接下来咱还是抓紧收秋菜,先把第一笔买卖做成才是最关键的。”
王兰点了点头,“我和永飞已经把村里卖秋菜的几家都跑遍了,只不过现在时间上多少有些晚了,大家都卖的差不多了,所以我们大白菜就收了不到三千斤,萝卜和蒜各两千斤,葱和辣椒不到六百斤。”
白然在心里里算了一下,“也够了,晚点我过去把菜拾掇出来。”
“不用了,你在家好好照顾博恩就行了,那边有我和永飞呢,而且你爹和石头也闲下来了,都能帮忙。”王兰不同意白然过去,外一动了胎气咋办,而且傻子在缓过来之前也需要有人看着才成。
白然看了眼他和傻子握着的手,知道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也就应了,他将积酸菜制作辣白菜和甜蒜的方法跟王兰他们说了一遍,直到说到他们都懂了才停下。
不过答应归答应,之后的几天他还是经常牵着傻子过去跟着忙活,然后把实际遇到的问题在讲解讲解,等东西拾掇得都能下缸的时候,他在镇上定做的那些大缸瓦罐也到了,都堆在新盖的那间仓库内。
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多了,做咸菜的抹好料放进瓦罐,做酸菜的缸内码好放水压石头,完事后每天过来个人看一遍就成了。
白然除了做这些事,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照顾傻子,穿衣脱袜,喂水喂饭,溜圈晒阳,傻子就像是一个木偶,只能凭借别人的操控才能完成某种动作,否则连汤匙都拿不起来。
直到腌菜的事忙完了,傻子都一直都没好。
他本以为这次傻子也会像上次那样待个一两天就能缓过来,可这么多天过去了,人还是这样痴痴傻傻的,竟连一丝恢复的迹象都没有。
赵郎中来看了几次,都说不出个所以然了,这下白然是真急了,每天除了照顾傻子之外只能不断的用异能修复这具根本没有损伤的身体。
傻子的事就像是一块大石头,不仅压在白然的心里,也同样让老王家的人心里难受,王兰每次过来看到他们,都忍不住掉上几滴眼泪。
好在时间一到辣白菜和甜蒜都腌好了,并且味道都还不错,也算是将大家心里的抑郁冲散了一些。
去醉仙楼谈价的事白然必须要出面,而程永飞因为要去卖皮子也要跟着,索性最后由他俩加上王石三个人一同出面,王金水和王兰则留下来照顾傻子。
翌日清晨,三人便整理好东西背着篓子到村口的路边等牛车,他们是掐着点来的,不一会车就到了,赶车的依旧是孙家汉子,后面的板车上已经坐了几个妇人汉子。
这些人手里或多或少都抱着些小坛子啥的,里面是什么东西不言而喻,只是大家看到白然都没有之前的热情,而是小声嘀咕什么。
板车再宽也超不过两米,就那么大的地方即便声音在小也照样能被对面的人听得清楚。
因为白然是搬家后傻子出的事,所以村里人流传什么的都有,有的说是搬家的日子时辰不对,沾了煞星,有的说是房子盖的地方不对,冲了南山上的大仙,还有人说那地方其实是死过人的,死的还是一对母子,这是冤鬼索命呢。
前几天刚赶过集,今天去镇上的人不多,白然坐稳身子闭目养神,全当没听见,反正他身上的流言多了,不差再添点。
最先听不下去的是程永飞,他脾气本来就不拐弯,如果不是王石拦着他一开始就忍不住了,“你们是去镇上卖咸菜的吧,赚了多少钱?”
一句话却让那几个汉子妇人同时住了嘴尴尬的冲着他们笑,这咸菜简单容易做,还有之前刘记已经传过一段日子,所以特别好卖,成本不到十个铜钱,费上几天功夫至少能翻一倍,这钱赚得不少,可是要怎么说,方子是白然给的,人就在对面,他们刚还在传人家的闲话。
车上总算静了下来,一到镇上白然他们三个便直奔醉仙楼去了。
周掌柜就站在外面正好送什么人上马车,等那人走了才将白然三人迎到雅间上茶水上点心,笑的有点奸诈,“白哥儿,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们的字据。”
“怎么可能,我不是按时给给您送过来了吗。”白然担心傻子也没时间跟他虚与委蛇,直接将带来的样品打开摆在桌子上,介绍道:“辣白菜、甜蒜。”
周掌柜让伙计拿了双筷子,两样东西分别尝了一口,再放下的时候,满意的点了点头,“我终于知道那刘记的老板娘为什么愿意跟你这个买卖了,这个辣白菜每斤三十个铜钱,甜蒜每斤十五个铜钱。”
这个价格倒是比他预计的高多了,白然也懒得抬价,直接点头,当场立下字据,约好过来拉货的时间后,三人便直接租了辆牛车往回赶。
车上,王石抓耳挠腮了半天才忍不住问道:“然子,你啥时候认识字的?”
白然被问得一愣,这才想起他拿字据的时候习惯性读了一遍才按手印,心里忍不住紧了一下,谎道:“我装的。”
王石心眼实,白然这么一说倒是真信了,当即举起大拇指夸赞说:“高,我咋没想到呢。”
白然赶回家的时候王兰正在因为给傻子喂水的事闹心呢。
别看傻子现在痴傻的跟假人一样似乎谁都能接近,事实正好相反,王兰看他嘴唇发干,就倒了这么一杯水,却愣是一上午都没喂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