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酒保一把把手开始不老实的中士扯到一边,小声教训:“喂,那个女人可是只接待军官的人呢,你根本出不起那个价钱吧?而且你那张票,只能站在街道上听广播而已,根本连库鲁卡大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吧?”
“根本看不到吗?”女子似乎仍然抱着几分希望。
“是啊。所以——”
酒保的声音在看清女子的眼神时嘎然而止。红眸里满是抑制不住的热切,女子的身体也因此微微颤抖着:“请把那张票卖给我,无论如何。”
“咦?但是——”
“什么价钱都可以!”
“什么价钱都可以,吗?”
“真是艳福不浅啊,用一张票就换了一夜呢。”酒保羡慕的看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中士。
“那个女人——”走了几步,反常的沉默不语的中士才回过头来,神情恍惚游离的望着酒保。
那个女人背上,竟然有和低贱的军妓一样的烙印,那么优雅漂亮的女人——
“听说库鲁卡军长一直在找一个人呢。”去阿斯卡尔的人并不多,检票的上等兵开始卖力的兜售写着上流人物三流故事的小报。
“诶?什么人?”
仿佛被人们的谈论打扰到了似的,角落里的一直默不做声的女人裹紧了斗篷,这个动作却让上等兵的声音更加响亮:“那种大人物要找的人,怎么可能公开说出来,不过,据说只要是带阿尔泰口音的人都可以去碰碰运气。”
只要这样就好了。静留又一次把斗篷裹紧,把因为颠簸漏出来的亚麻发丝理好。
一点也不想让夏树发觉。只要这样就好。
只是想听听夏树安然无恙的声音而已——
我只是想听听那个人的声音而已——
“请不要再跟着我。”
静留又一次把零钱放在那个年老色衰沿路乞讨的军妓肮脏的手上。“这些,应该够你用一段时间了,所以——”
“小姐,这种什么人都能上的女人,根本不用搭理!”旁边的好事者搭腔,“连她家里的人知道了,都把她赶出了家门呢!”然后,愕然的看着那位虽然衣着简朴却掩不住优雅高贵的女性耐心而隐忍的又一次掏出钱包:“这些,够不够?”
但是,或许是难得遇到这样慷慨的客人,苍老的妇人苦苦追着主顾不放。
“请不要——”
“请不要再——”
“请不要再跟着我了!”被一直追到人迹罕至的小巷口,女子隐忍的声音终于也到了爆发的边缘,“你又不是不知道,象我们这样的人,都只会给他人带来麻烦而已——”
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一点,还一定要打扰自己呢?就像那个人一样。
固执的,坚定的,毫不动摇的,仿佛根本丧失了理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