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纵不可能放了江山,嫣然绝对不想这样困在深宫里,老实说在下讨厌单单为了爱情舍弃志向的人,所以小纵和嫣然,现在是不可能妥协的——
嗯,下一章是小纵和嫣然的洞房花烛(嗯,至少小纵看来是)——还会有一点本文从未出现的东西,嗯,这个,这个,暂时保密吧_
三月二十八日,册封礼。场面隆重自不必说,林纵从早到晚行礼应酬,到了二更过半,方才罢宴回了后廷。此时嫣然早己候在辅乾殿里,见她一脸红晕进来,忙亲自迎了她到案边坐下。
林纵微带醉意,老老实实接了柏叶汤喝了,渐渐觉得酒意褪了,才笑笑要说话,忽见案上摆着那两个寇安国送来的木盒,登时不喜道:“这原是白日里放在这里充场面的,还没撤下去么?”
“却是我见这两个盒子精致,放得又显眼,以为爷喜欢,便留下了,”嫣然讶然道,“有何不妥么?”
“自然不妥。”林纵虽不欲多谈,但她素来对嫣然坦白,便约略讲了一遍,咬牙道:“旁人也就算了,父王待他不薄,他却如此辱我!”
嫣然皱了皱眉,道:“爷曾慢待过寇大人么?”
“我才接了王爵,哪里来得及慢待他?”林纵道,“不过是他出身草莽,心有成见罢了!”
“这就奇了,”嫣然笑道,“家父对我提过,草莽之人视红颜如祸水,多是避而远之,哪有欺到头上的道理?且他若当真是那等以貌取人的莽汉,怎么肯和爷翻脸,落个欺负孤儿寡母的名声?”
林纵听得心中一动,皱着眉想了想,便不作声,半晌道:“你若喜欢,便留下罢!”说着起身一手握住嫣然的手,红了脸,踌躇道:“嫣然,我——”
“我想求爷一件事,”嫣然神色温柔,目光在林纵脸上留恋不去,轻轻道:“爷能不能,穿一回女装?”
林纵一怔,只听嫣然又道:“我自见了爷之后,时时想着,爷若是穿一回女装,该是何等模样,”她见林纵皱了眉盯着她,笑道,“爷不也是个女子么?我知道爷忌讳,只要看一次,成么?”
林纵心中万分不愿,但嫣然素来稳重,初次如此向她央求,那个“不”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二人僵持了半晌,林纵见嫣然眼里渐渐现出失望,一阵不忍,想着自己却也是个女子,古人烽火戏诸侯,自己如今便当彩衣博佳人一笑罢了,也不算昏庸到家,狠狠跺脚道:“只——只此一次。”说罢板着脸便进了西暖阁。
话虽好说,可林纵见了那衣服便心底发寒,好在嫣然不过只要看一眼,她只脱了外袍,套了件罗衫,简简单单撤了网巾,用根簪子挽起长发,才要出门,却又犹豫起来。
她自记事以来,俱是男装,虽林衍见她年纪渐长,也有过让她改了宗牒,换回女装以免误了终身的念头,但顾忌到道士所言,都半途作罢。林纵素来穿惯了男装,也觉女装拖沓累赘,乐得自在。可如今自己年纪渐长,有时竟也起了别样心思,明明是个女子,当真要一身冠带而终么?他人敬自己,是敬自己本身,还是因为这身冠带?若自己换了女装,是不是,就再不能,再不配立在朝堂之上?自己只懂政务,对女子应知应学的一概不通,这样,也算得是女子么?或者,须得舍了心中柔弱,去效仿那般顶天立地的男儿?
饶她天不怕地不怕,偶尔闲暇想起这些,却也有几分惶惑。此时套上女装,见身边宫女内侍,个个形容似有古怪,虽极想看看自己这副模样,却又说不出的别扭,又踌躇了一阵,小如掀帘进来,先是一怔,接着跪下回道:“小姐在东暖阁等爷呢。”说着禁不住又看了林纵几眼,道:“爷这般打扮,竟真和小姐一般好看。”
这句话倒激起林纵胆气来,她扬眉笑道:“本王穿什么衣服不好看?”狠狠心掀帘而出,径到东暖阁来寻嫣然。
嫣然正坐在案边静静思索,听得帘响抬头笑道:“小如,爷可——”一语未了,见林纵立在帘边,不知不觉,竟也住了口。
眼见着林纵一步一步过来,嫣然忽的想起前一日太妃说的那句“胡人风俗,多有女子穿男装的,女儿家套着男装,多半都比男儿好看些,让人看着新鲜着迷,其实也不过是喜欢那冠带下的女子罢了,若是穿着女装,也就平常,”她听时心中也有几分疑惑担忧,但如今见了这人这般模样,明明白白是个女子,她却觉胸口愈加发热,目光一瞬也移不开,见林纵立在她面前,脸上三分尴尬一份羞恼,眉宇间妩媚更盛,不禁立起身,伸了手抚上林纵的脸,浅浅笑道:“我果然嫁了个女子——”她突然抱住林纵,低低轻声在林纵耳边道,“心甘情愿。”
这四个字一入耳,林纵只觉心神俱醉,欢喜到了极处,顾不得更衣,轻吻那人发丝,低声道:“嫣然,我必定让你安乐无忧。”
“我只要爷平安。”嫣然轻声回应,紧紧拥了林纵一刻,突然放手,退了一步,静静盯着林纵道:“我再求爷一件事,成么?”
“自然,”林纵笑道,“你我夫妻,哪里用这么生分?”
“求爷赐我一纸休书,成么?”
“嫣然,你——”林纵先是一怔,见她一脸正色,神色清冷,心中泛起冷意,呆了半晌,道:“你这话——当真么?”
嫣然静静盯着林纵,见她笑意渐渐淡了,心底原本压下去的痛意一丝一丝便也浮了上来,她强撑住说了个“当真”,就见林纵脸色突然惨白,嘴唇发抖,心中陡然痛极,只觉一阵眩晕,一手暗暗撑住案角,稳了稳神,抬了头一字一字道:“爷早知道的,嫣然素有山水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