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日子久了,寇莫尔习惯性的注意着她一切大小举动,也喜欢为她做,因为他在这些日子里深深体会了女人怀孕是多么辛苦且伟大的一件事,比起她所承受的一切,他每天付出的体贴真的不算什么。
他将她的身子转向面对着他,让她坐在床铺上,双脚着地,一方面减去她腹部的压力,一方面他也好动作为她穿上袜子。
在她肚皮越渐鼓起后,他会硬性地揽起她生活里的大小事,只要能为她做的,他必定不假他人之手地为她而做。
「你今天起得早,待会吃完早餐后,再休息一下吧!跟陈医生约的产检时间还早。」寇莫尔蹲在安贝儿身前,一边为她穿上袜子,一边柔声的说着。
每天每天,只要安贝儿一睁开眼,她都能够看见他开心的模样,他的表现完全像是个沉浸在幸福之中的男人。
为何他感到幸福呢?她不懂,真的不懂。
他耍赖的功夫显然比她所认定的要强大许多,他不仅是长住在她的屋里,还时时刻刻地环绕在她的身旁。
而他也比她所预想的要有耐心得多,不论他为她做得再多,除了冷然以对之外,她的面容上很少有其他的反应出现,有时候莫名的情绪一涌上心头,她甚至会没来由地对他大发脾气,但他什么都无条件的承接了下,连句抱怨也没有的全然包容着她。
他总是时刻接受着她不稳定的情绪,她甚至不曾表现出任何对他已软化的迹象,按照常人的反应,该是对一切失去耐心,抑或者是不断打着放弃的念头了,但他没有。
他不但没有,脸上的笑容甚至一天比一天还要灿烂,他那样幸福的神情,她是见过的,就在两人未分手之前,他总是这么对她笑着的。
怎么?他想佯装两人之间回到了从前吗?
「不要笑。」安贝儿突地开口这么对着寇莫尔说。
「为什么?」寇莫尔抬起头来望着她,心底对她那过分平淡的声调戏到不安,但当他的目光触及她的,而她急忙闪烁回避时,他立即再接着丢出另一个问句,「不好看吗?」
虽是收起了原有的笑容,可他仍是扯着嘴角上扬的角度,持着隐约的笑意。
因为他知道他的笑容不可能不好看,事实上就算他冷着一张脸,也没人会说他不好看,她不要他笑只是不想被他迷人的笑颜所吸引罢了,她仍是试着抵抗他的情感入侵,所以才会显得如此闷闷不乐,因为抵抗的同时也意味着她的苦恼与挣扎。
他相信那滋味一点也不好受,但即使不忍见她如此,他也得狠下心继续魅惑、动摇她的心,只因为他们都只属于彼此的。
因为他后头那故意丢出的问句,安贝儿忍不住瞪视着他。
「对,不好看,难看得刺眼。」还刺着她的心。
当他微笑望着她时,她总是有股想立即投入他怀里的冲动,而她必须用极大的自制力才能阻止自己这么做,再用不知已是数百还是数千次的话语在心底重复告诫自己不可以。
「那真是对不起了,还请你多忍耐了,因为我这辈子该就是这副刺眼的模样了。」说完了没有丝毫诚意的道歉后,寇莫尔加大唇线上扬的角度,并露出了白牙,再次展露安贝儿所谓「刺眼」的笑容。
安贝儿别过了眼,不愿再看着他。
只要不看着他,情感被牵动的幅度自然小上许多,不看……就行了。
但她的心思早已被身前的男人给摸透了,他释出了柔软的音调,说出了这四个月来天天都会说上几回的话语。
「我爱你。」自从第一回说出这三个字被狠狠撂耳光后,抱着每回可能会被挨打的准备,他开始天天对着安贝儿说着同样的告白。
她逃避的用像是催眠般的方式说服着她自己不再去爱,那么他就要天天说爱她,天天软化她自以为坚决的心,总有一天要她不得不面对仍是爱着他的事医页。
我爱你这三个字,安贝儿一天里总会听上好几回,但从第一回打了他之后,她便不再有任何激烈的举动出现,而是在他告白时,别开眼不去看,佯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吹拂过耳边的不过是看不见的微风,不是他一再证明的爱语,她……什么也没听见。
但这一回,安贝儿不再佯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她调回目光,直直地望进他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