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避人耳目的小动作。秦轻坐在片场外看书,汪阳跑来找苏之贺,两人站在几米外说话,说的都是演戏相关,苏之贺有问必答,汪阳便会故意拔高些声音,苏老师长苏老师短。汪阳在戏里的角色是个打篮球的学生,片场道具之一就是篮球。那篮球大概也跟苏之贺一样,和秦轻八字很合,时不时就要滚扔砸地落到秦轻身边。汪阳每次都笑着跑过来,边捡球边一脸阳光地说:“对不住,对不住。”再笑嘻嘻地跑回片场里,谁也不会觉得是故意的。某次,秦轻给苏之贺去房车拿东西,走在路上,被汪阳从后面跑过,肩膀对着肩膀地重重撞了一下。撞完,汪阳转过身,面朝秦轻,边后退着走边笑说:“哎呀,撞到你了,没留神。”还有一次,收工后,酒店里遇到,汪阳迎面走来,喊秦轻:“高中生。”闲聊般问:“今天的书看完了?”秦轻心道,这小子欠抽。欠抽的汪少很快等来了给他撑腰的哥哥。汪甚一来,立刻就是顿饭局,开了几桌,请了剧组上下不少人。苏之贺去了,秦轻没去,留在房间看书。崔火火不喜欢这种场合,也不想去,被汪阳硬拉了过去。饭局上,汪阳成了水里的鱼,自由自在得很,连座位都给自己换了,换到了苏之贺旁边。汪甚便说汪阳没规矩。苏之贺说:确实没大没小。汪阳摇头摆脑。汪甚便笑,说汪阳小时候就爱跟着苏之贺屁股后面,还把苏之贺家院子里的樱桃全给扯了,被苏之贺拎起来胖揍了一顿。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苏之贺这个被摘了樱桃的苦主没笑,神色懒懒,觉得这没什么可笑的,只是在想刚刚吃的某道菜不错,等会儿叫餐上楼,给秦轻也尝尝。崔火火和他老板心有灵犀,一边埋头吃一边给苏之贺发消息:“这个鱼好像也不错唉!”“牛蛙也好吃。”“还有秦轻喜欢的西芹和豆腐。”苏之贺便想快点结束带菜回房了。于是饭过中途,苏之贺借口去卫生间,起身离开。汪甚知道他要走,餐布擦擦手,起身追了出去。两人坐在中庭大堂的一套中式雕花木椅上说话。汪甚手里夹着烟,实在好奇:“怎么带了个小孩儿在身边?”汪甚连秦轻人都没见过,会知道当然是听汪阳说的。苏之贺斜了汪甚一眼,是个“别多管闲事”的眼神。汪甚笑说:“汪阳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气急败坏地给我打电话,说他贺哥身边有个高中生,怎么怎么样,还说你不让他住你旁边的房间,剧组给他的房间就跟故意的一样,给他弄到了另外一栋楼,离你特别远。”苏之贺口气凉凉:“哦,懂了,你这是在为了弟弟,找我兴师问罪?”汪甚二郎腿翘起,晃晃悠悠,笑说:“我哪儿敢啊?我就是好奇,问问。”汪甚不是汪阳,汪阳到现在都只是在奇怪他贺哥身边怎么会有个高中生,汪甚觉得,这肯定不只是个高中生。汪甚笑得一脸隐晦:“真是高中生啊?”苏之贺看看汪甚。汪甚心说这都没反驳,看来是真的。于是烟都不抽了,拧灭,压着声音,惊叹:“铁树开花我能理解,你这开得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一上来就是高中生?”又一脸八卦:“哪儿来的小孩儿?就这么跟着你了?人父母没扒了你的皮?”苏之贺问他:“你的皮不想要了?”汪甚作为苏之贺的友人,显然也属于厚颜无耻那一挂的:“我无所谓啊,我的皮不重要。”追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才知道?你们多久了?”又道:“苏老板你可以啊!看不出来,高中生都行!”苏之贺起身。汪甚扬声:“早知道晚上把人叫下来一起吃饭了。”也好认识一下。苏之贺头都没回地走了。汪甚也起身,长廊里遇见等在包厢外的弟弟。汪阳伸了伸脖子看汪甚身后,没加过苏之贺,撇嘴:“贺哥走了啊。”汪甚:“走了。”说着抬步。汪阳拉住他:“哎!哥!”汪甚:“?”汪阳:“那个秦轻,你问到了吗,他到底谁啊?”“谁?”汪甚笑,反问:“你觉得会是谁?能是谁?”又说:“你贺哥连助理都不要,身边多个人,还能是什么?”汪阳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惊愕地张了张嘴。次日,片场,汪甚见到了秦轻。汪阳一脸不痛快,汪甚觉得有趣,还站在汪阳身边,瞥着秦轻的方向,低声嘀咕:“老苏这审美倒是一直很不错。”小男生长得挺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