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回应,就连门后的剐蹭声都没了,叶离将耳朵贴近门板,过了大约一秒,门内的面粉发现他根本就没进来,不由得更加用力的抓起门板来。叶离最后是把门踹开的。幸好这扇门用料不怎么样,叶离只踹了三四次,就把门板踹变形了,他又费了好大的力气,把防盗锁打开,然后才冲进了陈渔的卧室。那么大的动静其实已经把陈渔叫醒了,只是他脑子混混沌沌的,想什么都是慢半拍,叶离带着一副想要杀人的气势冲进来的时候,他正呆呆的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半床被子。看到陈渔以后,叶离脚步猛地停住,他呼吸一滞,瞬间就看清了陈渔脸上明显的病色,他抿了抿唇,不由分说的走过去,把人打横抱起。陈渔:“哎?……干什么?”“去医院。”陈渔不愿意,他挣扎了两下,但力气太小了,没起到任何作用。“去医院干什么,我没病啊。”叶离没理他,把人抱出卧室。陈渔被颠了两下,脑子就变成浆糊了,他觉得脑袋重的要命,眼皮也昏沉沉的,于是很快就重新闭上了眼睛,他的身体很热,叶离的体温却偏凉,他下意识的抱住叶离的脖子,把自己最热的脸颊贴到叶离的肩膀上,叶离脚下的步伐微微停顿一下,他偏过头,看了一眼已经阖上双眼的陈渔,然后又把头转了回去。临出门的时候,叶离匆忙的步伐突然停住,防盗门已经报废了,他环顾一圈这间小到不能再小的单身公寓,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这间公寓最值钱的东西身上。面粉仍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和叶离对视一秒,它默默站起来,走到了叶离脚边。叶离收回视线,他大步走出去,面粉迈着小步子,紧跟其后,至于四敞大开的公寓,叶离就不管了。系统围观了全过程,按理说宿主得救,不再有危险,它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它突然有种很苍凉的感觉。……统不如猫。真的。霸总他心上有个白月光(16)虽然叶离已经回国半年了,可是对于这个已经离开十三年的城市,他还是只能算一个客居人。他还不如陶助理更熟悉这个城市,很快,陶助理就把他们送到了距离最近的一家私人医院中,距离这里两公里的地方,是顾家的专属医院,但陶助理不敢把岑宁带过去,他怕那些人知道岑宁的存在以后,又会闹出一堆事来。比起公共医院,私人医院的好处就是,只要你有钱有势,一堆医生护士都会放下手边的工作,专门为你服务。听起来很可笑,也很讽刺,然而在其位谋其政,当你真的享受到这种待遇的时候,就很难再升起疾世愤俗的情绪了。在顾隽离已经回国这个消息传得人尽皆知的时候,人们也知道了,顾家即将易主。听说抱着病人的是顾三少,没过几分钟,连院长都来了。陈渔就是感冒,不过这感冒来势汹汹,医生马不停蹄的给他做检查,陈渔的体温就快升到四十度了,但好在来得早,没有引发更严重的后果。知道这个年轻人没有大碍,医生也就放心了,毕竟顾三少刚进来的时候一脸阴鸷,搞得他还以为这个年轻人快死了。医生放松了心态,手下的动作也变得游刃有余,谁知道,一直安安静静的年轻人突然闹腾了起来。“我不。”陈渔紧紧拧眉,他坐在急诊室的病床上,死活就是不让护士采血。陈渔现在处于一种很奇异的状态里,他知道自己病了,也知道自己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发烧,但他感觉很好,完全不觉得难受,甚至他都不觉得自己在发烧,体温好像也正常了。其实,这都是他的错觉,因为他高烧的时间太长,他的认知都错乱了,他以为自己很冷静、很淡定,可实际上,他现在就像个七八岁、任性又不听话的孩子,他藏起自己的胳膊,不管护士怎么劝,就是不让她把针头扎进自己的胳膊里。不采血,就没法知道炎症有多严重,护士为难的直起腰,看向医生。医生:“……”医生也很为难,他看向抱着面粉充当背景板的陶助理。陶助理:“……”陶助理没办法,只好转过头,看向叶离,“叶总,要不您劝劝?”其他人都以为陈渔是在闹脾气,叶离拧眉,看了一会儿陈渔,发现他一直都在偏着头,好像很怕看见护士手里的针管一样。叶离好像有点明白了,他走过去,坐在陈渔身边,“只是抽一点血,很快就好,让护士给你检查检查身体,好不好?”陈渔不喜欢他这个语气,好像自己是个小孩子一样,从来都是他照顾别的孩子,还没有别人把他当孩子照顾的时候,他抿直唇角,干脆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