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和一听竟有自家兄长,忙道:“兄长是武将,不会这些偏门左道的法子。”
他说得笃定,可一想到野心勃勃的父兄,心中不免打起鼓来。
晏书珩似从未察觉,淡道:“我更倾向于是少沅。”
“为何?”
晏书珩道:“三年前族叔欲加害我,被我将计就计后事败,少沅受其牵连亦被从族长候选人中除名,二房记恨我也不奇怪。”
“何况陈姜两姓素有联姻,当年那姜氏小女郎曾亲口说过,她将与陈九郎定亲。
而数日前,他得知消息,陈九郎不日将与族妹晏七娘定亲。
陈氏是先皇后母族,已故的陈老先生在士人中颇有名望,朝中亦有门生故吏,新帝忌惮祁、晏,想培植自己势力又不敢重用寒门开罪世家,扶持陈氏是最佳选择。
不久前新帝立了陈少傅次女为妃,陈九郎父亲也升为尚书左仆射,陈九地位水涨船高,姜氏却日益没落,与他议亲的姜氏女去世,亲事自得换人。
正好少沅与陈九交好,近水楼台,陈九郎与七娘定亲也不意外。
“一母同胞的妹妹与陈氏联姻,对少沅和陈九郎都有利处。”祁君和接过话,“女郎如何失忆无从得知,但他们把人安排在你身边或许是想勾起你的兴趣,毕竟再理智的人,也难保不会行差踏错。”
如无意外,晏书珩必是下一任宗主,姻亲自轻率不得。颍川陈氏倒与晏氏相当,但若是日渐衰败的姜氏……
祁君和只能叹息。
想说什么,但马车忽地停下。
“郎君,到地方了。”
。
下车时外面下着雨,他们撑着伞,穿过一片山林后衣襟已湿了大半,晏书珩看着眼前小院,一阵恍惚。
祁君和解释:“我担心父兄得知小太孙在世的消息,只能暂将孩子托付给吴老先生,他老人家深隐山间,又曾是先太子和月臣你的恩师,定会给孩子寻个去处。”
晏书珩沉默而庄重地整了整衣冠,二人叩响院门。
一书僮前来应门,见到晏书珩愣了,继而拔腿往内院奔去。
“家主!是晏师兄!”
不过一会,他慢腾腾地出来,头也不敢抬,刻意生分道:“我家家主不见外客,您、您请回吧。”
晏书珩平静得像经久褪色的观音像,总是含笑的眼无悲无喜。
他前行几步,对着紧闭的门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