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缠抱住的青年温和安抚她:“别怕,是船只靠岸补给。”
阿姒讪讪将手脚他身上挪开。
“怎么这么快?我记得夫君今日说过要到黎明才到下一个码头。”
晏书珩笑道:“船改道武陵了。”
阿姒听过这个地方,不无向往道:“当初在历城时,隔壁的婶婶便是武陵人,听她说武陵的鱼远近闻名,地方菜也多样。”
“想尝尝么?”晏书珩转过身,手枕在头下,就着微弱烛光打量她。
阿姒不愿多添麻烦,压住口腹之欲:“是想尝尝,但是也不是非尝不可,你有公务在身,还是尽快赶路为好。”
晏书珩笑了笑:“我的事不差这一两日,你看不见无法赏景,若连口腹之欲也给禁了,日子岂不索然无味?”
他一如往常的散漫,可阿姒却觉得这时候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她哪还顾得上羞赧,搂住他胳膊:“夫君,你真好。”
青年轻笑:“光说无用。”
这是在暗示她给点实在的好处?
阿姒想了想,正好,她有个萦绕心头的困惑,不如顺道借此满足满足自己。
那个困惑关乎话本。竹鸢脸皮薄,念到卿卿我我就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这就罢了,夫君也是,念到那一处就戛然而止。
想必他们卡住的,是亲昵部分。
书里把那些事说得那样的销魂蚀骨,让阿姒好奇得心痒。
浅尝辄止,应该不会引火烧身?
她试探着问:“夫君,那话本子后面几页……你看了是吧?”
晏书珩眼前浮现那些似是而非的字眼,攒眉轻声道:“看过。”
阿姒撑起脑袋:“你觉得怎么样?”
晏书珩散漫地抬眼。
她指的是狐妖欺骗书生的事。
还是想试探他虚实?
亦或,在暗示他该尽人夫职责。
他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应:“七情六欲,贪嗔痴恨,皆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么?
阿姒微偏着头,这是句相当冠冕堂皇的话,为她的好奇和他压抑却羞于示人的欲求都寻了个冠冕堂皇的由头。她抿了抿嘴:“你能不能坐起来?坐在我跟前。”
晏书珩配合起身,坐姿随性风雅,似正与人清谈论道。
阿姒一手扶着他肩头借力,另一手则摸到他额角,顺着下行。
相触的那一点肌肤上起了看不见的涟漪,晏书珩睫梢轻抬,安静无言地看着半跪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阿姒。
指腹游曳,姿态透着暧昧,经过高挺的鼻梁时捏了捏,最后落在他眉头。
阿姒并未遮眼,眼底的思索和犹豫悉数被晏书珩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