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仗已入虞州,主子须早些回去。若是叫大皇子和三皇子殿下发现您不在仪仗中,私自入京,恐怕少不了一顿发难。”虽然他们不惧怕,但是京中这些文官个个满口圣贤之言,和他们纠缠麻烦极了。何况文官里面半数是老头子,骂两句就能被气得晕过去。万一把人气死了,又得被骂。烦不胜烦。“我知晓了。”姚尚冷静地说,“这件事我自有分寸。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情要交代你——从成王府中取一坛梨花白来。”属下:“啥?”姚尚抬了抬眼:“没听清楚?”“不是。”属下抓了抓头发,想不清主子的用意,但是眼下也容不得他多问了。“有人来了,你先离开。”来的是送午饭的婢女,名唤渐霜,笑嘻嘻一张芙蓉面,是谢棠如身边的心腹。“姚公子。”婢女屈膝行礼。“世子爷说今日清怀公子请他赴宴,让奴婢来问问你剑招学习可否挪至明日?”“可。”姚尚道,“只是若是开始了便不可再中断。”“奴婢回去便告知世子。”婢女笑语盈盈地说,“公子还有什么要转告的吗?”……商清怀请谢棠如赴的宴不是什么好宴,原本是他母亲给他准备的相看小宴,但商清怀自己不乐意,不想娶亲,便请他表兄李梦书出了个馊主意,把谢棠如请过来赴宴。这下宴席上的女郎们都去看谢棠如了,再没有人顾得上商清怀,叫他顺利逃过一劫。谢棠如大叹:“交友不慎!交友不慎!”极为愤恨。商清怀和李梦书只得作揖道歉,答应赔了他一顿饭才作罢。谢棠如回府时,天色已近薄暮,整个京城笼罩在安静的薄暮里,远处宫楼上传来隐隐约约的哀乐——皇帝驾崩要奏八十一的哀乐。晚风送来不知哪家的烟火香气。他在府外站了半柱香,才轻声一笑,进了高墙朱瓦、气势恢宏的魏国公府。大门次仙人吹笙来01婢女渐霜捂着嘴笑:“世子爷有什么好为难的,当然是姚公子的邀约更重要。错过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不抛下大事去找那位姚公子,怎么能证明对方在世子爷心里的地位?世子爷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于是他决定先去见张道士的师父。张道士的师父也姓张。或者说张道士是随了他师父的姓氏。暂且称张道士的师父为张仙师。张仙师道行比自号为张半仙的张道士要高深许多。他已年近六旬,却面色红朗,头发不见须白,精气神十足,宛如四十出头的人。也一点不像张道士口中病得要快死的模样。尤其是是张仙师挽起袖子揍他徒弟的时候。“瓜娃子,敢咒你师父我要归西了!怎么不说你今晚三更天就要去见阎王了?”“师父,我错了!师父!你别打了!”张道士抱头满院子乱窜。谢棠如“啧”了声,侍卫给他搬了把椅子,婢女又递过来一盘瓜子,由他坐在葡萄架下慢悠悠地嗑瓜子看师父教训徒弟的大戏,顺便还有闲情逸致点评两句。“张仙师一定和我爹很是有一番话题谈论。”张道士一边求饶一边在心里骂魏国公世子实在虚伪至极。厚颜无耻!待谢棠如瓜子嗑完了大半盘,张仙师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整了整衣衫,拂尘一扬,做手势行礼:“我这徒弟不成器,让世子见笑了。”“仙师不必多礼。”对老人家,谢棠如一向比对其他人态度和颜悦色几分。他回了个道家的礼,“只是先前听闻张道长说,仙师近来病重,我便想京中多名医,也许能为仙师救治,未想到是张道士童心未泯,开了个玩笑,贸然将仙师请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