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的是和你在一起的这一年里,如果我真的喜欢上你,但你到最后并没有多爱我,那我岂不是很糟糕?”小九看出他想转移话题的心思,于是顺势回答他的话,然后又把话茬引回来。她勾唇浅笑:“所以,陆徵,你敢发誓吗?”“……”陆徵虽是用含笑的目光看着她,但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审视。今天的小九很奇怪,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陆徵心里百转千回,旋即一想,这不可能,如果她都知道了,现在就不会心平气和坐下跟他聊天。双方僵持着,小九嘴角的笑意始终没有淡下去。其实从陆徵犹豫的反应,她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仅仅是一个誓言,若真的问心无愧,自当神魔不惧。在小九的注视下,陆徵缓缓举起三根手指,嘴角尽力扯出正常的笑容,一字一句的说:“我陆徵发誓,如果……”话未说完,小九将他的手抚开,“不用了,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距上次武朝战败,尤厥再次发起进攻,期间由于谢衿先前在朝堂上颁布的懿旨,以至各地州郡广招能工巧匠,然后全部派遣至边境制作火铳。肖梁身负官职,平时又与谢钰走得近,他的一举一动很容易被人监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与肖勇合计后,准备让肖时雨带着秘密快马加鞭赶去边境通知谢钰。谢衿私造火铳,拥有一座武器库的事非同小可,这种机密,肖家不敢往外传,肖时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天便骑马离开京城。尤厥靠着大量的火铳在战事上一路高歌,接连赢下胜仗。边境局势不容乐观。当天夜里,主将们在营帐里各抒己见,气氛一度紧张凝重,谢钰以军师的身份坐在旁边,安静的听他们进行无意义的谈话。说到底,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火铳。不然双方交战,隔着好几米的距离,敌方可以用火铳杀人,但我方却无能为力。谢钰回到营帐才躺下休息没多久,外面的天就蒙亮了,军营里很快响起号角声,不少士兵都拿着长矛开始操练。他起身洗漱,然后去了趟兵武司,准备查看火铳制作的进展。今天新来了一匹经过审查的工匠,在排队办理入司牌的时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李老,听说你以前在温家做事,前些年就已经退隐,怎地如今重出江湖了?”“现在尤厥来势汹汹,又有杀伤力巨大的火铳,老朽没别的本事,就只会一点锻造的本事,也希望能为我朝略尽绵薄之力。”“李老以前竟在温家做事?”“不然你以为呢,试问有哪家能请得动李老?”“说起温家,这次真让人钦佩,我听说温家家主温如渠捐赠了数以万计的钱财用于支援这次的火铳制造。”“远不止呢,先前温家那位小少主,各地大肆搜罗草药,然后派人运往边境,这才保住我武朝不少将士的性命。”“这么说来温家这对母女真是巾帼不让须眉。”“那可不,而且我还听说,据说是温家小少主好事做尽,先前还遭过暗杀,险些丧了命。”“好事做尽也会被暗杀?没道理吧。”“怎么不可能,你难不成没听过一句话?都说富贵险中求,如今战事连天,不少人还趁机发国难财呢!她做的那些事,指不定就动了别人的利益,别人不派人杀她才怪。”“那后来呢?温家小少主怎么样了?”“不仅没事,还毫发无损呢。”“难不成她还是绝世高手?”“什么啊,是有人替她挡了刀。”那人挤眉弄眼笑道:“听说那人叫陆徵,是咱们武朝的探花郎,而且他两已经在一起了。”“啧,好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这下温家小少主还不得嫁给他。”“这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我有一个朋友先前还见他两经常出双入对,说不定他们就快要成亲了。”这群排队办理入司牌的工匠,趁着这会闲聊的功夫都拿到自己的身份证明,很快就被人带下去做事。谢钰查看完制作进程,路过时,恰好听到他们后面说的话。他抿着唇,眉头微蹙,自己离开京城不足三月,小九和陆徵就快要成亲了?!不可能。肯定是假的。谢钰不相信这个传言,直到他离开兵武司,遇到连夜兼程赶来的肖时雨。肖时雨把密函交给他,然后拔开水壶塞子,仰头灌了好多水,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太师,我大哥让我问您,您对此有何计划?”肖梁把事情都在密函里交代清楚了,谢钰看完,脸色不变,似乎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