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独揽朝政,其行径狠厉毒辣,树敌众多,想杀他的人犹如过江之卿。所有人都在逃窜,只有太师一人稳当的坐在位置上,慵懒的靠着圈椅,含笑似的望着这场大殿上的杀戮。当时宫宴上血流成河,最后杀手全部伏诛,有人呈上结果,说是先皇党羽同兵部尚书勾结,想要除掉谢钰这个奸佞。而谢钰当时是何反应,他的指腹滑过杯沿,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甚至都没有请示皇帝的意思,直接下令在大殿上杀了兵部尚书。事后,他只对皇帝说:“清君侧乃臣之所责,陛下觉得呢?”皇帝只是个傀儡,当然得事事应着他的话。这场经历在唐源心底留下深刻的印象,从此他也知道太师谢钰有多可怕。唐源生了怯意,话都没多说,带着小厮们转身就走,好像生怕闹大,把事情传到谢钰耳里。小九见他仓皇逃离,回想刚刚陆徵说的话,他只是提了句“太师”,竟然就把唐源吓成那样?她怀着好奇的心问道:“陆公子,敢问你口中的太师是?”哥哥真惨小九初到京城,对这的一切都还不熟悉。但是她知道能把堂堂户部尚书家的公子吓成那样,陆徵嘴里的“太师”一定是个非常厉害且有权势的人。如果对方是个清明的好官,那她是不是可以想办法给太师递信,然后为哥哥夺回属于他的功名。小九天真的想。陆徵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含着笑,凝望小九,“小九姑娘不是京城人吧?”“嗯。”小九点头。若是姑娘知道太师的身份……秋纹悄悄拉了拉檀云的袖子,用眼神询问该怎么办?檀云回她一个沉稳的目光,示意依情况定夺。陆徵收拢折扇,轻轻敲打掌心,笑着问:“太师谢钰,你没听过?”“……”小九怀疑自己听错了,蹙眉问:“谁?”陆徵看着她,“太师谢钰,两朝元老,曾是先帝跟前的红人,怎么了?”听到陆徵的补充,小九又觉得他口中的谢钰跟她哥哥不是一个人。因为他不仅是两朝元老,还是先帝跟前的红人,怎么听都是一位年纪颇大且德高望重的老者。应该是同名同姓。而此刻,小九俨然忘记陆徵先前说的那句“听闻近来太师回京”。小九摇头,“没什么。”她似又想起其他问题,问道:“陆公子,你现在忙吗?”“不忙,小九姑娘有事要问陆某?”“嗯。”大街上不是杵着聊天的地方,陆徵寻了处茶楼,坐下和小九慢慢聊。他放下折扇,执起茶壶给小九倒了杯清茶,“小九姑娘想问什么?”小九看着胖胖的茶壶嘴里淌出的茶水,颜色淡淡的,时而一阵风吹过,将茶香味拂到她鼻翼边。她问:“陆公子,我想知道太师的为人怎么样?”如果他是清廉公正的好官,那她哥哥成功的机会就大了很多,毕竟她还记得那个冒名顶替的状元郎出身官宦之家。陆徵端着茶杯轻抿,闻言,放下道:“不知道你听过一句话没?”小九疑惑的看着他。“武朝太师,欲壑昭昭,独揽朝政,掌控幼主。”他一字一句慢慢说:“绝非善类。”小九眼里的光随着他的话逐渐黯淡。看来,这个太师是不指望了。“小九姑娘,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干嘛?”陆徵随口一问。真相越少人知道越好。小九笑道:“没什么,我就是好奇而已。”她捧着茶杯,垂眸饮茶。陆徵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倒也不再问什么。“对了,你认识状元郎肖梁吗?”小九又问。陆徵“唰”的一下子打开折扇,天明明不热,他依旧摇着折扇,也幸亏他长得好看,配上这风流劲,竟有别样的韵味。他笑道:“肖梁?陆某当然认识。”不等小九细问,他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肖梁是肖家长子,肖家世代从军,肖梁的曾祖父有从龙之功,如今虽逝,但因他的缘故,肖家只要不犯谋逆大罪,世代皆可得皇恩庇佑。”闻言,小九心里更不是滋味,肖梁有这么强硬的背景,难怪他行事肆无忌惮。哥哥真惨。“陆公子,那你觉得肖梁是个什么样的人?”小九问。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她从书上学来的。陆徵客观的评价:“肖梁为人忠厚老实,文武双全,挺好的。”文武双全暂时不论,但忠厚老实……?小九回想初遇谢钰时,他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落叶掉在他身上,他浑身是伤,活像没有生息的死人。肖梁为了功名把谢钰害成那副模样,陆徵说他忠厚老实,小九是打心眼里不相信,反而觉得对方善于伪装把别人都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