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能抓我,我老爷是户部尚书,要是被他知道,你们保证吃不了兜着走!”“带走!”柳楚宛和她的丫鬟被巡逻卫拖走,模样看着甚是狼狈。小九明明是事件的中心人物,却游离在边缘看戏,一茬接一茬根本不用她出面。侍卫长看了眼小九,抱拳行礼,也不说什么,随即转身离开。巡逻卫来去匆匆,就好像接到任务命令般,令人着实感到奇怪。金掌柜转身拱手道:“大小姐,让您受惊了。”“我没事。”小九连忙摆手,有些受宠若惊。两人聊了会,小九从金掌柜嘴里得知,温如渠已经把她的身份,通知到温氏旗下所有的店铺。每个人都知道她是温家大小姐。小九看完成衣,秋纹也回来了,檀云看了她一眼,后者笑着对她点头,示意一切都吩咐妥当。京兆尹是太师手下的人,那些巡逻卫抓走柳楚宛,不给她尝点苦头,她又怎么会长记性,知道有些人并不是好惹的。小九在檀云和秋纹的带领下,又逛了京城很多地方。路经书雅斋,小九被里面热闹的气氛吸引,她抬头望去,视线穿过木制红漆大门,看到里头不少文人墨客正在斗诗。檀云见她有兴致,问道:“姑娘,要进去看看吗?”“可以吗?会不会打搅到他们?”在小九心中,满腹诗书的学子如同谢钰一般,风光霁月不可染指。秋纹笑道:“姑娘,这有什么好打搅的,文雅斋里不仅有斗诗的学子,二楼雅间还有世家闺秀千金呢,您可以像她们那样坐在里面看热闹。”三人走进文雅斋,这是一座呈八宝状的书斋,每楼的走廊墙壁上都挂着书画,皆出自大家之手。一楼摆着紫檀木长桌,上面放着文房四宝,饱读诗书的学子或单手背在身后,或摇着纸扇,彼此高谈阔论,一时书意气十足。“夏兄,数日不见,学问见长,小弟佩服。”“欸,过奖了,区区拙作算不得什么,要我说,论诗律,谁比得上今年的探花郎陆徵?”“所言甚是。”“我听说今日文雅斋的管事,邀请了高中的那三位,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到。”“我猜状元郎肖梁不会来。”正准备上楼的小九蓦地顿住脚步,搀着扶手的手指不经意间蜷紧。状元郎肖梁?就是那个夺了哥哥功名,又派人追杀他的人?檀云细致,问道:“姑娘,怎么了?”小九摇头,耳朵却仔细听那边的谈话,谁知他们就只提了下肖梁的名字,然后把话头引到探花郎陆徵身上。她心里揣着事,对别人的事迹也不感兴趣,于是收敛心神上楼。“檀云,你知道今年的状元郎吗?”小九虽然才与她们接触不久,但是她对两人的性子有了大致的了解。檀云沉稳,秋纹跳脱。“奴婢略有耳闻。”檀云道:“他是今年陛下钦点的状元郎,名叫肖梁,出身名门,家里世代为官。”出身名门,世代为官?小九捏紧拳头,想到谢钰的遭遇,她先入为主对这个人也没有好印象。二楼的雅间仅剩不多,小九坐在凭栏处望着下方诸位学子。她听说这的管事邀请了中举的三人,小九很想见见肖梁。可惜天不遂人愿,榜眼探花都来了,唯独少了状元郎。小九兴致缺缺的收回视线,忽然被四周的喝彩声和欢呼声吓到。秋纹站在她身边兴奋道:“姑娘,您快看!”小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楼的长桌旁,站着一个手执毛笔弯腰作画的男人。他身穿瞩目的紫色长袍,无论领口还是袖边都绘着精致的纹样,乌黑的墨发被紫玉冠束着,半边身子浸入阴影里,衬得他另一半面部轮廓线条分明。那是个年轻又意气风发的人。楼下的喝彩,赞的是那高超的画技,而楼上的欢呼,则是……叫他的名字。小九听出她们喊的是——陆徵。谢钰吃醋陆徵不愧是探花郎,满腹诗书,长得也风流倜傥。他收笔的刹那,满堂惊叹声,隔壁更加兴奋的喊陆徵的名字。其实武朝男女大防并不严重,女子不用困于小小的四方天地,她们可以走出家门,可以行商,甚至可以行军打仗。她们的地位在短短几年里得到很大的提升,而这得归功于谢钰。他把控朝政后,大刀阔斧干了很多惊世骇俗的事情。其中就是瓦解根深蒂固的男权思想,而他的举动形同异端,旁人对他咬牙切齿的同时,却又不得不对他俯首称臣。毕竟,他是当朝太师,整个武朝都是他说了算。敬他的人愿为他赴汤蹈火,恨他的人恨不得嗜其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