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衿蓦地一笑,脸颊旁陈旧的伤疤也跟着牵动,“就说本宫可以告诉他,他想知道的事。”沈家和林家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物是人非,时隔几十年,一时半会想要调查清楚,那是很难的。谢钰踏进凤栖宫,谢衿亲自执起紫砂壶给他倒了杯热茶。杯中氤氲着腾腾雾气,清甜的芳香直冲鼻翼,谢衿放下紫砂壶,微微整理略皱的袖摆,不经意间露出腕上的凤血镯,随即便被宽大的袖子盖住。“几十年前,沈、林两家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世家,两家素来交好,在朝堂上更是风头大盛,有威胁武朝统治的趋势,高祖对此甚是忌讳,担心他们功高震主,也决心要挫挫两家的锐气。”“林家得知高祖的心思,为维护家族荣耀,佑根基不倒,不仅与沈家撕破脸,还栽赃陷害他们通敌卖国。”“高祖得此机会,便将沈家数万人口尽数斩杀,以此警示震慑各大世家。”“而沈清秋,则是沈家现在唯一的遗孤。”谢衿端起茶盏,喝了杯暖胃的热茶,“她身负血海深仇,入宫威胁温如渠来京城的那天,陆徵就说过,若来日有机会,便扫寒舍,回以宴请。小九跟着温如渠去赴宴,用完饭,已是夜幕四合。温如渠的府邸在城南,而朴陵坊在城北,陆徵道:“温姨,您回吧,我会把小九安全送回去。”小九见温如渠的脸上带着倦意,跟着附和:“对对对,娘,你先回吧。”“行。”温如渠叮嘱道:“路上注意安全。”待人上了马车走远后,陆府的管家弓腰拱手道:“公子,马车已备好。”陆徵点点头,伸手做请的姿势。小九踩着踏板先登上马车,檀云和秋纹紧随其后,她见陆徵也跟着上来,笑道:“时辰不早了,不用这么麻烦。”“无碍,我答应温姨要把你安全送回去。”陆徵用折扇敲了敲掌心,“做人得有诚信。”“小九,难不成你想让我失信于人?”他挑眉笑道,衬得眼角的泪痣更加鲜活勾人。劝说无果,小九只得让陆徵跟着。陆徵学富五车,见多识广,为了避免无趣,在去朴陵坊的路上,他讲了很多奇闻异事,小九听得津津有味,若是遇到谢钰曾经给她讲过的,她还会顺势提上几句。两人聊得比以前还要投缘,檀云和秋纹坐在一旁,默契的对视一眼。彼此眼里写着三个字:太师危!隆冬时节,天空飘起鹅毛大雪,洋洋洒洒一片,驾着马车的车夫一手攥紧缰绳,一手裹紧衣裳,试图将灌入的寒气逼出去。突然,马车像是遇到阻碍,猛地晃悠一下,小九一时不察,身子朝前栽去。陆徵率先反应过来,身上攥住她的手腕,“小心!”与此同时,马车外响起利刃割破皮肉的声音,檀云和秋纹察觉到危险,一把掀开帘子,就看到空旷寂静的巷子里突然多了好多黑衣人。他们手持弯刀,刀锋锋利,散发着凛冽的寒芒。一看就是死士。檀云和秋纹面露严肃,在他们动手的时候,也立马抽出随身佩戴的软剑。双方瞬间打在一起。马车内,小九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她不像以前那样紧张害怕,但扭头一看,陆徵已经面如死灰。他忧郁的吐槽,有些哭笑不得:“我今年是不是运气不太好,这才过了多久,又遇上追杀。”小九心生愧疚,好像自从陆徵认识她以来,运气真不咋地。她安慰道:“放心,我们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