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周禹明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公之于众,同时也把掌家的权利重新握在手中。等她处理完所有事情,小九也彻底放心,准备和谢钰启程回清河村。在她离开前,温如渠为她设宴践行。“小九,这些日子以来,谢谢你的照顾。”温如渠笑得很温柔,“如果不是你,说不定我早就死了。”更不会拿回属于她的一切。“温姨,你客气了。”小九挠头,其实她觉得自己根本没出什么力。看着眼前这个淳朴真挚的小姑娘,温如渠拉着她的手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孩子,小九,如果你愿意,我想收你当女儿。”住客栈的这些日子,温如渠和小九睡同一间房,有时她夜里起来喝水,就会听到小九在睡梦中呢喃。她说她想阿爷,想她未见过面的爹娘。温如渠成亲十六年,没有一儿半女,如今见了小九,对她更是一见如故。小九没想到进展得如此猝不及防,一时间都傻了。“小九?”温如渠又唤了几声。“温姨,我……”“你不愿意吗?”“没有没有。”小九连忙摆手,捏着裙边,抿了抿唇,说道:“我只是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有娘亲。”温如渠被小九的话扎了下,心里升起怜悯,她伸手抱着小九,轻轻拍着她的背脊,温柔而包容:“那以后我就是你的娘亲了。”这句话,瞬间让小九的眼泪夺眶而出。别人都在背地里嘲笑她,说她是棺材女,克父克母的丧门星。她渴望亲情,可最后,老天爷连她唯一的阿爷也要抢走。她曾缩在墙角里痛哭,周围又黑又冷,再也没人能拥着她,安抚她,跟她说不要害怕。直到后来慢慢长大,她学会孤独,学会自力更生,也渐渐习惯独来独往。她熬过最艰难的日子,如今不仅有了哥哥,还有了娘亲,小九就像沉溺在棉絮里,周围都是暖烘烘,软绵绵的。谢钰站在小九面前,见她咬着唇流泪。他素来洞察人心,也知道此刻小九心里在想什么。她对亲情的渴望自始至终都很强烈,不然也不会因为他的一点善意,就想着付出全部真心对他好。他抬手,粗砺的指腹轻轻揩过小九的眼角,抹去那晶莹温热的眼泪。小九轻轻吸了下鼻子,不小心打了个鼻涕泡,配上她瞬间呆滞的表情,就像个傻乎乎没长大的小姑娘。谢钰先是愣了下,随即微扬唇角,微微弯腰凑近,低声道:“我刚刚看见了。”小九尴尬得恨不得立马逃离这个地方:“……”她的小脸唰地一下子变红,很不好意思,“哥哥!”“嗯?”谢钰又笑着打趣她:“小姑娘长大了,知道害羞了?”小九干脆捂脸不说话。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温柔的哥哥了!温如渠后续还要处理温家的很多事情,她给小九安排马车和银两,让他们先回去,打算等事情处理完了再去看他们。有专门的马夫驾车,也就不用谢钰亲自动手,他坐在马车内教小九读书识字。小九悟性高,记忆好,如今已经认识很多字。不知学了多久,小九的眼睛开始发酸,脑袋也有些昏沉。她揉了揉困倦的眼,“哥哥,我想先休息会。”“睡吧,到了客栈我再叫你。”马车行驶在一段并不平坦的道路上,谢钰见小九睡得不踏实,伸手揽着她的肩,让她靠着自己。他垂眸看着她的睡颜,抬手拂去小九脸颊旁的一缕发丝。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下,谢钰咻地抬眸,只见车帘上洒下一道血迹。车夫死了。回京谢钰将小九安置在马车内,正欲掀开车帘,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刺穿帘子直指车内。剑尖沾着鲜血,“啪嗒”一声滴在马车里,谢钰的手指夹着剑身,手腕微动,竟直接将剑折断。他反手将折断的剑掷出去,划破皮肉的声音清晰的响起。谢钰一把掀开帘子探身出去,外面站着几个手持长剑的杀手,其中有个人被尖锐的剑尖刺穿喉咙,躺在地上没了呼吸。那些人蜂拥而上,一时刀光剑影,杀机四起。谢钰先前受的伤也养得差不多,对付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在马车里睡觉的小九,被外面的刀剑声吵醒,她揉了揉太阳穴,见谢钰不在身边,于是掀开帘子——血腥的一幕恰好落入眼中。只见谢钰面对着她,一剑割断杀手的脖子,泛着寒光的长剑沾着殷红的鲜血,顺着剑身汇聚成一串血珠子,不停地滴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