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青石砖年久失修,好些都是空的,星落这一蹦起落下,青石转下立时就迸出了泥水,溅的老高,直溅了星落一身,以及眼前的这一双靴子上头。咦?眼前的一双靴子?星落吓的一个激灵,差点没仰过去,一只青白修长的手却伸过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从雨中拉进了伞下。星落被笼在伞下惊魂未定,仰脸向上看,只见昏昏的雨色下,来人孤意在眉,清冷在眼,白净的面庞上沾着几道污泥,好似明月染了尘一般,显出别样的英俊来。他蹙着眉,拿着星落的手,放在自己面颊上抹了两下,没好气地望住了星落:“擦。”作者有话说:(1):引自百度感谢在2021-05-2122:15:38~2021-05-2317:52: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叮咚门铃响了是不是财3个;你有出息没有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象牙塔白猫20瓶;娅凝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常清静经(下)这般清寒的嗓音除了陛下没谁了。星落一颗心落定,可惜手被陛下捉着,指尖划过他的面颊,即刻就沾上了一些泥水。她拧起了小眉毛,手指一动,就把指尖的泥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抹在了眼前人的面颊上,惹得他眉头轻蹙。“这,这是我家门口吧?您怎么站在这儿啊?”她的语气轻快,说话的时候还因不确定,往伞外探看了一眼,确信无疑是自家门前,这才理直气壮地盯住了陛下。皇帝拿住她的手,又在自己脸上拭了拭,这才放开她。“朕,遛狗。”他抬手摸了摸鼻尖,眼睛里有强装的从容,“这是你家?”他举着伞往后撤了一撤,仰头看了看国公府的高墙,装模作样地哦了一声,再回身拿伞遮住了星落。“雨势太大,朕来这里避雨。”他坦坦荡荡,眉间挂了一星意得之色。星落狐疑地看了一眼巷外的天空,雨色涳濛,雨势并不大,再低头看陛下的袍角,天水青的颜色干干净净,唯有几抹泥痕在其上。“禁中那么大还不够您遛狗?狗呢?”起初的慌乱一过,皇帝便又恢复了那副不可一世的骄矜模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狗丢了,朕正在找。”他随口一答,有些期待,“倒是你,为何从此门而出?”问出了这句话,皇帝忽得便紧张起来,他原本就没打算碰着人,大门太瞩目,便来小门走一走、看一看,没成想门一开,打里头蹦出个蚂蚱精来。说不得就是他在门外徜徉,惹起府里的注意,小徒弟同他心有灵犀,这便专门见他来了。他的眼神里有期待,可眼前的小姑娘却很困惑,皱着小脸看他,“这里是我家呀,我从哪个门出都很自然呀。”她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往四下看了看,语带埋怨,“您又丢狗。您还记得老君山上那只獢獢犬吗,合贞女冠说是您去修道时,落在山上的,这几年徒儿养着它,废了老鼻子了。走丢的又是哪一只?这会儿天黑雨落的,上哪儿找去啊。”是啊,上哪儿找去啊?皇帝举着伞,眉间一动,本就是个随口说的理由,压根就没带狗出门,在外头就是找上一年也找不到。“这只是太皇太后跟前儿养着的,叫蔻蔻——若是真走丢了,太皇太后怕是要吃不下饭了。”星落啊了一声,抬起头,眼神便带了几份焦急。“是不是清溪手里常抱的那一只?您遛什么不好,如何能遛它啊?”蔻蔻是一只巴儿狗,毛长长的,头上常扎小辫儿,十分优雅的样子,雨地里遛它,争如遛个拖把。星落急了,“您可真有意思,下着雨您满帝京的遛狗,这狗回去还能要么?”皇帝嗯了一声,垂目望她,“便是在这一带丢的,朕虽对此地形不熟悉,但多找找应当能找到。”陛下的语音带了些鼻音,便有几分沉郁,外加些微的可怜……可怜?星落瞳孔一阵,仰面看向陛下。此时巷外雨声簌簌,巷中雨色涳濛,安国公府西门廊下两盏气死风,溶溶的光色正落在陛下的面庞之上,显出雪玉一般的暖白色来,面上那逐渐消融的污泥浅浅几道,鬓边粘了一缕湿冷碎发,陛下垂目,乌浓眼睫下的冷眸中,星落第一次看见了可怜。像一只被雨打湿了的狗狗,眼神凄楚。星落犹豫了一下,想了想来日方长,刑铨明日再找也不晚,这便仰头看向陛下。“要不,我陪您找吧,下着雨,狗狗若找不着家,怪可怜的。”她拿手指指了指自家的小门,“您等我一时,容徒儿进去知会一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