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顿悟,申有为看着手里的乌木牌子,说:“那这牌子便是元启十七年四月初十有人在上京城的汇通银号存的了?”乌时清点头:“是的。”“能查到存的人是谁吗?”“这”乌时清一顿,想了想才说:“这也不是不能,只是上京城的银号账目记录自然是在上京城的了,鹤州哪里会有。”这几人倒是为难了,若是快马加鞭或是飞鸽传书回上京也得十好几日,乌时清看他们为难,又说:“不过汇通银号每月的账目都会抄送一份送到郢州总号去,只是不知这牌子近一个月内有没有变动就,不过小可想今日是初三,应当是没有变动的,查账目是可以查得到的。”郢州离襄州不远,南巡一行就是刚从襄州过来,再快马加鞭去至多就是一日来回了,申有为赶紧派人去郢州取汇通银号的账目。有了这条线索,罗恒又得被收监两日,而且昨日已经发公函要求盐铁使周秉贵星夜兼程来鹤州,想周秉贵从江州赶过来,想是也快到了。两方对簿公堂才能审得清楚明白。卫瑜鸣看申有为拍案说退堂,也没说什么,便和手下几人先行回去了。乌时清恭敬地弯着腰,和一群大人一样目送他的栀黄色衣袍从面前扫过去,心说原来这便是四皇子。南宫孝宽坐在汇通银号里喝茶,乌时清从外头回来就听掌柜哭哭啼啼说那人好生不要脸,非要柜坊里把最好的茶端上来,结果掌柜端上来雨前龙井——这已是极好的茶了,他呸呸两口,要伙计泡更好的来,说着把卫珉鹇给的乌木牌子和乌金刀往桌上一放,掌柜只能欲哭无泪地把乌时清珍藏的金瓜贡茶掏了一点出来给他泡上了。乌时清一听还得了,那金瓜贡茶是云州贡上来的上上品,说近千两一钱都不为过,那粗人知道个什么!简直是牛嚼烂了牡丹都品不出味来!踏进贵客室,果然看见南宫孝宽大马金刀地坐在他那黑漆嵌螺钿圈椅上,端一杯冒着香气的香茗,乌时清大喝一声:“你给我放下!”南宫孝宽转头,当着他的面,呼噜噜喝了一口,啧啧有声:“好茶。”可不就是好茶么!一钱几百两银子啊!他这一口得喝去好几两啊!“你——”乌时清拍着桌案,气得说不出话。南宫孝宽觉得真有意思,把茶盏往桌上一顿,洒出来好些,乌时清看着桌面那几滴茶水简直要心疼死了,南宫孝宽问:“衙门请你去做什么?”他抬头,斜着眼瞪他:“和逍遥楼有关么?”和逍遥楼合作是卫珉鹇的主意,他乌氏虽说要听从这块牌子主人的话,但他个人是不太愿意和这些江湖人士打交道的,这些人说亡命之徒都不为过,太危险。也太粗鲁。南宫孝宽从桌上提起那块乌木牌子晃了晃:“你说呢?”“”乌时清闭了闭眼:“在问一块一万两银凭信的存银者。”“谁的牌子?”“小爷哪知道?”南宫孝宽低头看着这块牌子,问他:“在你们银号里,这牌子到底是什么意义?”他是着实好奇,这普通的乌木牌子在汇通银号里像皇帝御赐的金牌似的,他第一次掏出来的时候差点把前面的老掌柜吓着,连乌时清看了这牌子脸上都是青一阵白一阵的,而且,他们对这牌子有求必应。乌时清说:“你不是知道么?”“我听你说。”乌时清纠结了一会,看着南宫孝宽把玩那块牌子,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普通牌子就是汇通银号客人的存取银凭信,凭着凭信能随时在任何一个汇通银号的柜坊上取银子。”南宫孝宽问道:“若是偷来捡来的呢?”“那汇通银号就不管了,凭信给银,除非彼此认识,会多问两句。”乌时清解释说:“你手里这块,是使人凭信,只有很少数的几位贵人有,拿着这牌子能使唤动汇通银号上下,任何一人做任何事。”南宫孝宽眼睛一亮:“当真?”乌时清忽然换了个表情,微笑:“不过,你这块牌子只有十次机会,而南宫楼主你,已经用掉了七次。”“我什么时候用掉了七次!?”南宫孝宽大呼小叫道,他分明只有前两次打听消息的时候托汇通银号上下办过几次事,算起来也就三四回,怎么就七次了!?乌时清继续微笑着给他解释:“第八次。从我进门,南宫楼主共向我问了三次话,而我进门前使唤柜坊伙计给你泡了两回茶,晓得了么?”南宫孝宽:“”这小少爷脾气真大倒霉孩子,倒霉孩子!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