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珉鹇有些担忧地看着北堂曜的手,答道:“先生的坐姿,与本宫外祖无二,想是马背上的枭雄。”“这位小姐的外祖是将领?”北堂曜先前并没有和他提起卫珉鹇的身份,南宫孝宽这些年都远在南州,自然不知道上京城的富贵人物,只当是哪家豪杰的小姐。她不欲多说自己的身份,想北堂曜或许有和南宫孝宽通过气,便开门见山道:“以小女看来先生不甚在意这笔生意。”南宫孝宽点头:“乌氏何等门庭,汇通银号更是天下闻名,与你一个小丫头相关怎么想都不觉得应该。”这当然也是北堂曜的疑惑,他手下的人查不出来,只能借南宫的口直面问她。“应不应该不是先生说了算,先生只要知道小女的话在乌氏还是能作数的便足够了,有银钱赚的生意为何要刨根问底呢?”她直视南宫孝宽一双眼尾微微上挑的眼,心里只觉得他们北廷的人怎么都是一个样子,动不动就打人,并且都生得十足风流雅意。南宫孝宽勾唇一笑,那双摄人的眼睛放松了眼神,懒懒地看向她:“小姐要和我逍遥楼做生意,也要拿出一点诚意,杀人放火这种事情我逍遥楼可不做,我们是良民。”“先生都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就一口咬定是杀人放火的勾当,难道在先生眼里汇通银号的生意都是人血馒头不成?”北堂曜给自己捡了个凳子坐,他的手疼得厉害,脸上都是煞白的,南宫孝宽恨铁不成钢地瞪他好几眼。“那小姐说一说,要和逍遥楼做什么生意。”卫珉鹇从怀里掏出一块乌木打的牌子,上头刻了好些奇怪的线条:“这牌子给先生,先生可以随时拿着这块牌子去汇通银号,能见得到乌氏少主乌时清。”南宫孝宽并不接手,远远看了一眼:“那又如何?”“乌氏有一批东西,从远洋运过来,结果被漕运衙门卡在了海上,上不得岸,毕竟是价值几十万两白银的好东西,生生折在海上哪里舍得,可惜漕运衙门的人不知为什么,突然这几个月里愈发油盐不进的,想请先生想个办法撬开这张嘴巴。”南宫孝宽和北堂曜听了漕运二字,悄悄互看了一眼,南宫孝宽想了想说:“乌氏在鹤州盘亘已久,逍遥楼在鹤州没有大势力,小姐怕是找错了人。”卫珉鹇微微一笑说:“这事办成了,逍遥楼在鹤州的堂口,乌氏帮你们圈。”“汇通银号有这样大的势力为何还要逍遥楼?自己做了不就得了。”“鹤州这杯羹不止乌氏一家想分。”卫珉鹇低垂着眉眼:“何况乌氏这些年做生意都是清清白白的明面生意,那方要暗地里来,哪里抵抗得了,两年来生生丢了好些眼睛。”只是打听关系罢了,逍遥楼本就是贩卖消息的地方,这倒是也不难,北堂曜悄悄给南宫孝宽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说:“鹤州漕运的事我倒是略有耳闻,明白地和小姐说这件事事关上面的贵人,万一逍遥楼因着小姐得罪了上面的人闹得个过街老鼠的下场可怎么好?亏本的生意我不做的。”卫珉鹇从袖袋里掏出一沓银票,看着都是百两面额,一把拍在南宫孝宽眼前:“这里是一千两,算是给先生的茶钱,这事办成了莫说一千两,一万两又如何?先生只管去办,需要什么与乌少爷说就是。”南宫孝宽和北堂曜都是眼睛一亮,看向卫珉鹇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尊金光闪闪的散财童子,南宫孝宽猛地站起身,大手一拂把银票和乌木牌子尽数收到自己怀里,一双风流写意的眼笑得十分温柔:“小姐放心,初十,最晚初十,乌氏一定能收到可靠的消息。”卫珉鹇被他翻书似的脸色一惊,半晌缓缓点点头:“那就麻烦先生了,若是这事情办妥了,自当有更好的财路等着逍遥楼。”事情算是谈妥了,南宫孝宽点着那沓子银票一副财迷的样子:“那在下便不多留小姐了,你的婢女让陆海等会给你送回去,这玉器阁算是逍遥楼的产业,小姐以后有需要找在下尽管和老板说。”卫珉鹇点点头,北堂曜一请手送她出去,她顺着他指的方向走了几步,转过两个架子才状似不经意地问:“王爷的手还好么?”北堂曜低头看一眼自己的右手,低头凑近她,笑道:“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六殿下要帮本王治一治么?”“”卫珉鹇回看他,眼底里的意味读来应该是觉得这人年纪也不小,怎地脑子不清不楚的?北堂曜看她的表情只觉得好笑:“六殿下放心,小伤,本王一会自行去处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