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了绣楼才发现药味浓烈得很,卫珉莺说:“也没听说大姐姐病了啊?怎地熬起药来了?”洗玉欲言又止,张了几次嘴才说:“二位殿下见了大殿下就知道了。”卫珉鸾果然病着,看样子病得还不轻,脸色不比鹤州知府好多少,她身子本就不算康健,由洗银扶着靠在床头喝药。卫珉莺和卫珉鹇两人当真没料到她病得这么重,有些焦急道:“大姐姐怎地病得这么重?可叫御医看过了?”“咳、咳咳。”卫珉鸾轻出了一口气,说:“不妨事,出了上京身子就有些不爽利,想是水土不服罢,二位妹妹坐,洗玉,给妹妹们搬个玉凳。”哪里要她吩咐呢,掐红和水善都是极伶俐的,早帮洗玉放好了梨花木嵌岫玉的圆凳给她们坐下。看她虽然一脸病容,精神头还算不错,卫珉鹇问道:“姐姐可看过御医了?”卫珉鹇神色有些不自然,笑笑说:“哪里要看御医呢,往年也不是没有过,只是今年猛烈一些罢了,老方子有得是,吃一吃就是了。”“我看姐姐脸色不好,若是这方子吃的不好可千万早早换了方子不,还是让御医过来看看罢?”卫珉鹇坚持道,卫珉鸾却摆了摆手:“我晓得利害的,妹妹不用担心。”闲来无事卫珉鸾也不会找她们两个,南巡路上不比宫里三不五时还去给皇后请个安见一面,说来她们姐妹也许久没见过了。卫珉莺开口问:“在襄州时咱们姐妹住得远,也没过问过,她们几个可好?”卫珉鸾靠在床头,笑道:“你也知道,三妹妹历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女中夫子呢。倒是五妹妹和七妹妹少见,我也不知她们做什么,不过她几人同住寄荷院,你倒是可以去逛上一逛,听说寄荷院中种着一池子三色莲,很漂亮呢。”“知道消息就成了,我就不过去叨扰了。免得又有些什么不好的摩擦。”除了三公主,五公主和七公主她们一向不对付,卫珉莺才不去找她们呢。卫珉鸾又轻轻咳嗽起来,洗银见她咳得难受,道:“奴婢去将冰糖雪梨端来。”她走时轻轻摆摆手,几个伺候的宫婢都退了好几步去绣楼的楼梯口了。几人见这意思就知道卫珉鸾是有些小话要说了。“我确实有些事想请二位妹妹帮个忙。”卫珉鸾捏着帕子说道:“明儿就是初一了,往年鹤州城初一都有放河灯的习俗,想请二位妹妹陪我去看一看。”卫珉莺有些犹豫地说:“这父皇恐怕不能答应,鹤州不比上京,你我几个姐妹的身份摆在这儿,不是容易能出得门的。”卫珉鸾低头轻笑:“这不就要仰仗六妹妹了么?”见两人都看过来,卫珉鹇说:“二姐姐说得是,放河灯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大姐姐为何非要去?”“往年来鹤州都是阿鸣陪我去的,今次不是因着叶氏的事被父皇罚了自省么?免得惹父皇不喜,我便想起了两位妹妹。”虽说元启帝安抚了叶家,不过两个皇子也得了好一顿刺儿,确实是不宜再去皇帝面前惹他不快。“但是大姐姐还病着呢,该好好修养才是,放河灯不是什么要紧的,不然就不去了吧。”鹤州是司空朔的故土,而卫珉鸾对司空朔又有不能言明的想法,不是卫珉鹇小人之心去猜测她,只是总觉得她病着还非要出去放河灯很奇怪。“妹妹们放心,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的,既是每次来都要去的,是个念想,不去总觉得不算来过了鹤州。”洗银给她端来了冰糖雪梨的羹汤,卫珉鸾小小喝了一口就不喝了,将调羹放在碗里,转头继续和两人说话。“你我三人的身份毕竟不比寻常,出去也要好生准备才是。”卫珉莺道,卫珉鸾见她已经松口喜不自胜,急急说:“往年我与阿鸣出去都是好好的,那些卫士也是用惯了的好手,二位妹妹若还不放心可向父皇多要几个随侍,不妨事的!”她两人见她有些激动,都投来打量的眼神,卫珉鸾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些过于激动了,改用手抚了抚鬓边:“好久没出过门,一时有些兴奋,让二位妹妹见笑了。”“哪里呢,我们两个也许久没出过门了呢,倒是借大姐姐的光了。”卫珉鹇看她欲盖弥彰的样子,说:“听说鹤州出产的岫玉十分不错,倒是可以去看一看。”三个人和乐融融说起了出门的事且不细说。待出了她的梦海楼老远,卫珉莺才扯着卫珉鹇的袖子说:“我看大姐姐这一趟可不是为了放个河灯,她怕是有自己的打算。”“我还当你没看出来呢,答应得这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