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奉康公主身上的秘密简直太有意思了,背后撑腰的势力也是真硬气。她手里有四分之一块汇通银号的信子,意味着她可任意取用汇通银庄四分之一的银子,这仅仅四分之一却几乎能顶上南朝近十分之一的国库!南朝富庶繁荣已久,十分之一的国库是相当可观。北堂曜想了半晌,放弃似的问道:“那殿下还想要什么?”卫珉鹇垂了眼睛,“王爷所知道的消息,本宫都要知道。”“这恐怕不行,逍遥楼也不是本王开的,只是和楼主交好罢了,总不能拿着兄弟的信任来讨好红粉知己,殿下说的这事本王是真的做不到。”他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卫珉鹇心情不太好不想和他调笑:“如今二皇兄和四皇兄明里暗里斗得厉害,淑妃娘娘也是简单角色,本宫只是个女儿家,只是想避祸而已。”女儿家还能避什么祸呢,除了身家性命,不过是终身大事罢了。南朝繁荣了七十多年,上京世家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好比魏婕妤的祖父她上哪里知道是出自周氏旁支啊!这盘根错节的世家关系,稍不注意就嫁了个仇家的舅舅的侄女的邻居的表姐的姑姑的儿子可怎么好?崇云王哂笑道:“六殿下堪称巾帼,怎么会为了儿女小事烦忧呢?”“本宫和王爷不一样,心里装不下赴国大愿,毕生所求不过是能寿终正寝罢了。”北堂曜猛地伸手卡住她的喉咙:“六殿下烧糊涂了,在说什么呢?”卫珉鹇瞳孔一缩,她早知道他不是个简单角色,他和逍遥楼关系匪浅,她也有自有消息来源,知道得不多,关于他的一点点罢了。所以之前见面都是躲开了去,并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就是因为他这浑水一蹚,稍不注意身家性命都要玩完。亏本的买卖她才不做,卫珉鹇的财富和奉康公主的地位都足以她安乐顺遂一生,何必争这刀头舔血的蝇头小利。“王爷想回北廷,恐怕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本宫知道有什么稀奇吗?”敌国质子,他做了八年的质子。十五岁那年乘着简简单单的马车,北廷新皇惠成帝给的护送侍卫只有一百五十个,还未出国内先折了二三十——原因仅仅只是因为一群流民闹事,手无寸铁的流民都能打死的侍卫,新皇当真是想要他活着到南朝的?好容易九死一生到了南朝面见元启帝,他身边剩下的侍卫只剩二十几个。元启帝高坐朝堂,一双眼上下打量他身上破旧暗淡的衣裳,南朝的金銮殿当真是金碧辉煌,他望着,脑海里想的却是他的父皇——北廷景怀帝从来也是坐得高高的,俯视着他。他第一次向别国皇帝低下头颅俯首称臣,第一次向别的君王下跪行礼。只是想活下去罢了。表面功夫大抵所有国家做得都不错,他的皇兄美名其曰送他来‘祈福’,而元启帝折辱他也美名其曰‘切磋’,卫瑜鹰与他当真是从十五岁切磋二十三岁——这样说也不妥帖,这么多年不过是二皇子单方面‘切磋’他罢了。人在屋檐下,这头该低还是得低啊。只是想活下去罢了。北堂曜看着是个体弱的,但好歹是个男人,卡得她大气都要喘不上来了,卫珉鹇紧紧瞪着他,害怕他有下一步动作,结果……他竟然失神了?这位王爷,你手里还掐着一条人命啊喂!弱弱得喊了一声:“王爷?”北堂曜回过神来,看她脸色脸上憋得通红,才收了手劲:“六殿下少说吓人的话,本王胆子小。”“咳咳、咳,本宫、方才想了想,若王爷能许我分红三分利的话,加上应有的消息和人手,或许本宫可以考虑。”这要得是越来越多了,北堂曜失笑:“六殿下,生意不是这么做的。”“本宫能给王爷的有很多,这买卖您不亏,试问现在天下有什么您需要的,用钱买不来的?”他需要的?他需要的太多了,好比多年夙愿就是回到北廷,可回北廷岂是一时半会回得去的,元启帝不会这么轻易放他走,如何回去也需要细细思量,是惠成帝风风光光请回去?是南朝毕恭毕敬送回去?亦或是大军压境打回去是啊,有钱的话,什么东西是买不到的呢?北堂曜想通了关节,压低身子靠近她:“一言为定,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本王和六殿下今天开始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殿下可得好生待我……”卫珉鹇脖子上的印子是真挺疼的,她点点头:“既然如此烦请王爷白纸黑字写个契约,免得以后多了烦扰。”“哪里需要呢?”他继续凑近她,“互相交换了信物就是,翡翠飞鸾本王收下了,至于这个殿下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