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述完,莫淮水恍然大悟般惊呼:“您是怀疑病与那颗痣有关吗?哇,这倒是个新思路。”
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莫淮水自顾自地碎碎念着,完全没察觉到后座上的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
江宜没有再接话,听着莫淮水的描述,她基本已经确定了病人的身份。
即使莫淮水支支吾吾说不个所以然,但江宜还是确认了。
因为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有着与自己对称的小痣。
在寂寥无人的仲夏夜里,自己曾无数次吻过那枚痣,看着那双如水般的眼眸为自己情动,泛起涟漪。
暖黄色的小台灯影下,那枚痣是垂在水影旁的月。
而自己,是那枚月的主人。
回忆是可怕的东西,一旦开闸便如洪水猛兽般将人吞没,直至溺死为止。
江宜平复了下狂跳的心脏,视线挪向窗外。
被玻璃阻隔的冰天雪地里有几个行走的学生,熟悉的蓝白校服挽手穿过叫不出名字的明星立牌,走在翻新后的柏油路上。
这里是学校区域,来往的车辆自觉放慢了速度。
莫淮水也将视线落在窗外,感叹道:“下大雪还要上课,学生真苦。”
陆续走过的身影增多,江宜却收回了视线闭上眼。
陷入黑暗的瞬间,脑海中有两个牵着手的少女跑过,校服被脱下系在腰间,露出同色不同款的卫衣。
少女发丝被风扬起,欢笑声随着发丝飞舞的方向飞远。
好奇怪,明明一切都变了,记忆却分毫未改。
莫淮水一直将江宜送进了小区里,亲眼看见电梯门合上后才不舍地转身。
由于视线太过于专注,在转身时,撞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莫淮水双手合十,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您没事吧?”
“没事。”女人的声音很柔。
“真的不好意思,您”莫淮水的话在看清女人长相时戛然而止:“宋女士?”
眼前的女人穿着杏色羊毛开衫,长发被束成低马尾,黑发映衬胜雪的肌肤,望过来的眼似春日里的一泓清泉。
莫淮水第一次具象的理解了李白的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