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眼睛看不清,手能触摸得到,座椅上都是玻璃碎片,右车门严重变形弯折,金属框架紧紧压在他右侧肩膀上。
血是从他右脸颊上滴落下来的,那里也有伤。
“你胳膊还能动吗?”凌霜问。
“动不了。”徐司前说。
他动不了,她自然也出不来,两人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她现在像只投奔母亲怀抱的雏鸟。
虽然事发突然,但这也未免太过亲昵。
尤其此刻,她耳朵里全是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汹涌澎湃,无处可躲。
竟然和上次一样,她的身体丝毫不抗拒他。耳朵烧热起来,像是被火烤过。
徐司前感觉到下巴皮肤上烧上来一团滚烫,他惊奇地发现,那是女孩柔软的耳朵。
太妃糖在融化,甜味一点点将他心脏包裹、吞噬。太近了……他只要一低头就能用嘴唇触碰到。
今天没下暴雨,但是他清楚地听到另一个声音在心里嘶吼:“你不是喜欢她么,亲上去啊。”
他强迫自己抬起下巴,远离滚烫,怀里的女孩得到空隙往上钻,无意识将耳朵送到他唇边。
徐司前明显察觉到,自己身体变得紧绷、坚硬,理智土崩瓦解……
他吞了吞嗓子,侧过头,状似不经意地用唇峰擦过她的耳垂——
一个偷偷靠近的、不像吻的吻。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像阴暗爬行的蚯蚓。
凌霜也感觉到了,不过她只以为那是不小心的触碰,没去计较,心跳得很快,她大喊,并借此转移慌乱。
“赵小光!你前面的门能打开吗?”
赵小光闻言,用力踹过几脚,金属门“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他呸呸呸地吐掉嘴里的泥巴,掀开左后门。
夜风漫进来,车顶灯亮起。
徐司前悄悄将理智找回。
赵小光废了九牛二之力,才将凌霜和徐司前从车里救出来。
徐司前胳膊还能动,没断,但破了一处伤口,有些触目惊心,
“老大,我们今天这算不算大难不死?”赵小光感叹。
“算。”凌霜说完,去车里找手机。
她给救援队打过电话,得到一则令人惊讶的消息:今天,这条路上,一共发生了23处塌方,进出的山路都被堵上了。
凌霜蹙眉暗忖,23处?真的是自然灾害那么简单吗?
“凌队,我们正在清理道路,可能要晚点到。”那人在电话里说,“你们身体状况怎么样?”
凌霜看了一眼徐司前,有些担忧,冲那头说:“你们尽快,这里有人受伤了。”
“专家说还有塌方可能,你们找个缓坡待,注意安全。”
*
路灯昏黄,三人坐在路边等待救援。
四个小时后,救援队没到,山里降了温,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