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细说沈良沅的身份,却待她十分亲近,一直任由她挽着自己,时不时还拍拍她的手。
登上这艘船的夫人小姐们都是非富即贵,大家也是明眼人,见陈灵犀是这样的态度,又见沈良沅裹的披风精致,一看便是染香阁今冬的新款,里头穿的小袄也是水灵灵的碧山色蜀锦。
她们只当这是外地哪家的大小姐过来双梁游玩,当即便夸奖起沈良沅来。
毕竟沈良沅也当真好夸,就她的姿色容貌,随便夸一句都是写实感叹,没人会觉得是虚伪奉承。
沈良沅听后便微微红着脸,文雅的自谦几句,裹着披风清浅的笑,当真像是含羞的深闺少女一般。
其实没人知道,她藏在袖里的手都要攥的发白了。
毕竟从小到大也没见过这场面啊。
陈灵犀还要去见她婆婆,今日出来因着要带沈良沅一起过来,是以李夫人便先带着家里两个小家伙出发了,比他们到的更早些。
于是,带沈良沅与几位夫人打过招呼后,她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又带着她进了船舫里,找了个人稍少一些的地方,让她坐着等一会,自己去去就来。
沈良沅点点头,扬起一个笑让她放心:“犀姐姐快去吧,今天是我麻烦你们了,我就在这儿坐着不乱走。”
这里人少,她能放松些,更何况身边还有冬葵和文墨呢,沈良沅觉得自己应该也没问题吧。
待陈灵犀走后,她看着窗外夜色下波光粼粼的水面,月光洒下一片霜华,让她没来由地想到前几日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诗:流泉得月光,化为一溪雪。
沈良沅手托着脸,就这么静静看着窗外被人声和月光染沸的夜色,觉得有些恍惚。
换做两个月前,她这时候还在舅舅家里给他们一家人烧着热水洗澡,何曾想过会有今夜这般的光景呢……
人生的际遇,当真是在每一个或大或小的选择间,便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沈良沅想得入神,没注意到船舫里突然有一个人气势汹汹地朝她这处走来。
但冬葵却瞧见了,她心里一紧,赶紧拉了一下沈良沅的袖子,低声唤她:“小姐,钟二小姐过来了!”
沈良沅一怔,倏地抬头,然后便见迎面一位锦衣华服琳琅环佩走起路来都带响儿的大小姐正冲她走来,那神色,一看便是来找麻烦的。
果不其然,钟二小姐带着一众下人在沈良沅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当面发难。
“我说这位怎么瞧着眼熟呢,前些时日还穿着寒酸的素袄在染香阁讨价还价,没想到今日就能上得了这艘船了,我倒是好奇你是攀上了谁?以什么身份上的船?”
作者有话要说:
钟二小姐连名字都没有,可见只是一个纯纯工具人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