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刚刚看见沈良沅独自在屋里压抑又克制的小声啜泣时,他的心却蓦的软了一下。
脚下的步子便无论如何都迈不开了。
她父母早逝多年,没人在身边护着,若不是现在的日子过得不好,也不会一个姑娘家孤身一人从理县上这双梁城来,找一门不知是否会被兑现的亲事。
陆赐在那一瞬,有了一种陌生而心软的情绪,让他没能在这个雪夜将原本想说的话说出口。
再后来,这些话便好像随着沈良沅在小院住的越久,一天比一天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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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害得陆赐犯了风疹之症后,沈良沅每天都做好了要离开的准备,连包袱,也偷偷收拾了一些,想着等到哪一天,孙管家就会来院里与她说,要请她离开了。
而在她的预想里,陆赐甚至都不会亲自过来,说到底,他们也就是见过两面的陌生人而已。
她计算着陆赐父母回信的时间,想要做足心理准备,在走的那天也体面一些,然而沈良沅却发现,即便她算的时间到了,却还没有人来请她走。
直到这日晌午过后,冬葵突然进屋与她道:“小姐,孙管家过来了。”
沈良沅心里“咯噔”一下,想着,该来的还是来了,孙管家怕是要来说让她离开的事了。
轻轻叹了口气,她点点头,起身准备往屋外走,末了又脚步一顿,回身抱了抱冬葵,软声道:“这段时日,谢谢你的照顾了。”
前些日子春葶被孙管家叫走之后便没有再来过小院。
据冬葵说她被降了一级,现在跟她一样是只能在外院做活的丫鬟了,而且好像还被孙管家扣了三个月的月钱,不知为何。
所以在那之后小院里便只有冬葵一个人忙活了。
但此刻冬葵的脑子里冒出一个问号,不知道沈良沅为什么会突然跟她说这些,直到看着她走出门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哎呀!沈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而沈良沅到了院子里的,看到孙管家正面带笑容恭恭敬敬等在院中,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鬟,手里托着什么东西。
沈良沅心里不禁喃喃:王府到底是大户人家呀,连请她走都和颜悦色,还给她送东西呢。
孙管家并不知道面前沈小姐心里的问那弯弯绕绕,他今日当真只是来送东西的。
之前王爷吩咐他去染香阁给沈小姐做的披风今日送来了,孙管家收了东西便连忙来了小院。
他朝沈良沅微微弯腰行了个礼,然后示意了一下身后的那个小丫鬟,小丫鬟便托着手里的屉上前,将东西呈到了沈良沅面前。
沈良沅有点不明所以,便听孙管家道:“沈小姐,这是王爷特意吩咐老奴去染香阁给您做的披风,今日做好送到了府上,您先试试看合不合身。”
“给……我做的?”
沈良沅不敢置信,看着那件月白绣莲花纹的披风,愣愣的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