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动了一下,微微侧过头眯着眼睛盯着沈延看,眼里含着的水光让他现在就像是一只狡诈的坏兔子,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看我干什么?”沈延这声音冷得让谢淮不舒服,不过他厚脸皮,顶得住,不怕这个,他说:“好心人,要不你帮我吹头发?”他才刚说完,沈延就直接拒绝了他,“滚”字脱口而出。谢淮转过头,说:“你不帮我,那我就不吹了。”说白了就是懒。沈延太清楚对方的德行了,有求于人就一口一个“哥”“好心人”地叫,平常无事就直接唤他大名。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1]。两人安静了几分钟,谢淮全身酸痛,他抬手摸了摸后腰,随后对沈延说:“我腰疼。”哦,沈延并不关心,淡定地翻到下一页去。谢淮自讨无趣,他忍着酸痛起身,换了个位置,这次把下巴支在沈延的腿上,后者依旧不作为,安安静静地看着手里的书。谢淮看到封面的几个大字后抿抿嘴,突然抬手拨了一下悬他头上的书,沈延手里的书掉下去,直直砸在了趴着的人的脑袋上,这并不痛,他抬手将杂志扔在一边,让沈延看到自己。“我可能要残废了。”谢淮绝望地说。沈延被蹭得腿痒痒的,他问:“你怎么了?”谢淮为对方没听自己说话而感到恼怒,他蔫了一样,无精打采地道:“我腰疼……”沈延无话可说,顺着对方的话问:“为什么腰疼?”“今天工作太累了吧。”谢淮这么说,然而沈延并不同情他,毕竟在他眼里,对方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吃点苦就咿呀鬼叫跟半条命没了一样。“那怎么办?”沈延道。即使感受到对方的敷衍,谢淮还是闭不上这张嘴,“帮、我、揉、腰。”说着,谢淮抬眼,撞上了沈延淡漠的目光,他观察着对方的反应,然而沈延就是块千年寒冰,很少把情绪写在面上。等不到对方的回应,谢淮就像是在做趋利避害的选择,他放软了姿态,手指拽了拽沈延的衣摆,“帮我揉腰,好不好?”“你手没了?”沈延的一句话,让他的心瞬间结冰。“我不方便。”谢淮困得合上眼睛,嘴巴还在忙碌地加班,就为了和沈延说话,“我腰是真的疼。”沈延不想理会这朵温室里的花,他抬手,想把杂志拿回来,不料原本趴着的人突然坐起来一头扑进他的怀里,闷里闷气地连叫他几声“哥哥”。沈延说:“别这么叫我。”行,那不叫了。谢淮能屈能伸,这有什么?“沈延……”怀里的人改唤他的名字,一只手将他搂紧了些,然后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抓住沈延的手腕往他腰的方向带。沈延扶着软腰,衣料挡不住肌肤的温度,谢淮懒到极致,不怕死地把下巴靠在沈延的肩上,懒散地说:“你揉一揉,我明天就起死回生了。”沈延眼睫轻颤,如同扑翅的蝴蝶,他手指动了一下,谢淮就立刻夸他,“对,是这样,再用力点就好了。”要求还挺多?沈延使力了,谢淮在他怀里舒坦得就像个大爷,他的腰身纤瘦,弧度曼妙,没有一点赘肉,突然,沈延鬼使神差地用力抓了一下,随即他便听到耳边一声发沉的闷响。很短促,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嗯……舒服死了……”谢淮笑笑。还不到一分钟,沈延就没耐心了,“大少爷,可以了吗?”谢淮摇头,湿润的软发带着凉意,蹭着对方的颈窝,他突然起身离开沈延的怀抱,撩起一段衣服,露出瘦腰后重新趴在床上,对沈延说:“这样或许舒服些……”沈延:“???”“沈延。”谢淮理所应当地往自己的后腰指了指,说:“我这里疼。”“……”温热的手烫着谢淮的每一寸肌肤,这让他的紧绷的神经舒缓了不少,他舒服极了,还不忘感谢他的免费劳动力。“谢谢大好人。”沈延看着他乖巧中带着点狡猾的模样,突然停下,“可以了。”谢淮眯着眼睛,见好就收,也不缠着人,相处下来,他多少了解沈延的脾气,所以粘也得粘得进退有度,不去碰对方的逆鳞,免得又被轰出去流落街头。“嗯。”谢淮的下巴蹭了蹭枕头,他头发要干了,困意却被因肌肤相触而分泌的儿茶酚胺冲淡了不少。谢淮的皮肤很白,沈延才捏了几下,就留下了淡淡的红色痕迹,他翻了个身,面向天花板,朝沈延笑了笑。沈延不知道他这大晚上的又抽了哪条神经,他扫了一眼谢淮的肚脐眼,突然抬手,帮对方把衣服拉下来,说:“别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