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屑的哼了一声,“三十秒都够毁尸灭迹了。”萧章掐着那男人的耳朵把他拽到房间里,说:“快三十的人,跟小孩子吵什么嘴,幼稚。”然后出来拉着茅顺的手,坐在沙发上,给他手里塞了个冰凉的可乐。
“茅顺同学辛苦,喝个可乐降降火。”茅顺看萧章出来应酬他了,心里平衡了一些,还好没只管那人不管他,要不他这莫名其妙的脾气还得继续发。
“你在哪划拉这么一个男的,这么差劲,我王奶奶家的叔叔,可比他强多了,你还是得货比三家。”
萧章听出了茅顺的误会,笑的瘫倒在了沙发上,“你以为他是我男朋友?”
“不是吗?俩人穿情侣装了都,而且都在你家里穿那样了……”
萧章强制自己停住笑,深吸一口气才说出话:“那是章萧,我弟,那不是情侣装,那都是他衣服。”说完继续笑,但是已经笑不出声来,她笑岔气了。
“你弟?你弟也不行啊,也不是亲弟弟,我都懂,先叫哥,后叫弟,叫来叫去叫老公,这都是小学生玩剩下的,你都一把年纪了还玩这些。”
“是,是亲弟,双胞胎,我妈姓萧,我爸姓章,我叫萧章,他叫章萧。”这句话信息量太大,让才上高二的茅顺小朋友一时间没有听明白,但是双胞胎这个词他听的真真切切,大型尴尬现场
卢旺达是不是比咱这热
茅顺出门,萧章送他,临走他回头小声的问:“你怎么从来没说过你还有个弟?”
“之前在卢旺达来着,这两天才回国。”
茅顺说:“难怪看起来那么黑。”章萧从房间蹭的窜了出来,“你才黑呢?这谁家孩子,怎么嘴这么碎?”
萧章赶忙把茅顺推了出去,然后把门关上,安抚她那点火就着的暴躁弟弟。
茅顺则没了来时候的怒气,也没坐电梯,溜溜达达的走步梯下楼回家,走到七楼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没有电的黑夜,在这个狭窄的楼梯间上演的画面。
高考的那三天,全校放假,茅顺完全没有心情享受假期,更没心情学习,他知道程一冉的父母一定会陪着她考试,他能做的只有安静的等待,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能做,连条关心的信息都不敢发。
他在每天考完试的时间,假装路过程一冉家楼下,但是一次都没有“偶遇”过,心里好像总有事放不下。第三天早上,他看到了姥姥坐在楼下和“老太太天团”们聊天,平时他都是绕着走的,今天他突然想过去凑凑热闹,主要是心烦,不知道如何排解。
他走近才发现,今天是纯老年人团队,一人手里握着一根大黄瓜坐在在花坛边上一边吃一边唠,看到外孙来了,刘姥姥从隔壁老太太的袋子里拽出一根新黄瓜,用手抹了两把,就算是清理干净,递给了茅顺。
茅顺平日是肯定不会接这根洗都没洗过的黄瓜的,但是今天他接过来了,看了一眼黄瓜上的小黄花,一口咬掉,咔哧咔哧的啃起来。清脆的黄瓜在嘴里炸裂着,让他烦躁的心得到些安抚。
“你们楼上小萧是不是搞对象了?我这两天总看她跟个小伙一起走。”一个老太太问刘姥姥。
还没等刘姥姥说话,旁边的老太太搭茬说:“对,我也看见了,大高个儿,俩人还挎着走呢。”
“跨着算啥!俩人都住到小萧家了,我早上看到那男的下来扔垃圾,一看昨天晚上就住这了。”
“没看出来哈,小萧还挺开放呢。”
“就是就是,平时看她老实巴交的,没想到……”众人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那她没工作,总得花钱吧,找个对象至少不用花自己钱了。”
“我看那男的也没啥钱,要不能住小萧家吗?”
“就是就是……”眼看着这事儿就被传的面目全非,刘姥姥终于得空说话,“可别瞎说,那是她弟,双胞胎,没看俩人长的一个样吗?”
“啊?双胞胎啊?没看出来啊?”老太太们集体意外惊讶,看着她们的惊讶脸,茅顺黄瓜啃的更加有滋有味。
“我问小萧了,她弟之前在国外,啥卢来着,地球那边呢,可远了。”
茅顺小声说:“卢旺达,非洲。”
“非洲啊……”众人皆是茫然,在座没有一个去过非洲,更没听过卢旺达。
一个老太太问另外一个老太太,“你儿子上次去的是啥洲来着?”
“苏州,那是国内。”
“苏州热不热,是不是比咱这热……”话题就在瞬间转换,茅顺真的有点跟不上,没有萧章的“八卦早会”变得索然无味,茅顺拿着黄瓜继续去程一冉家楼下晃荡了。
高考终于结束了,茅顺胆战心惊的给程一冉发了条信息:恭喜你解放了。
程一冉第二天才回信息,说回来之后家里聚餐,茅顺想约她见一面,但是高三毕业生开始了频繁的聚会,一天两场,天天不断,想见程一冉一面难于上青天。
茅顺也要期末考试,这次是升高三的考试,要根据这场考试分重点班和普通班,大家都很紧张,除了茅顺,因为他对自己定位很准确,普通人就是要上普通班。
大家都在紧张的备考,茅顺望着窗外的树尖儿发呆,王卯卯拿书卷成一个筒照着他脑袋来了一下,“想对象呢啊?魂儿都飞了。”
茅顺依然望着窗外说:“卢旺达是不是比咱这热?”
在浑浑噩噩中,茅顺结束了他高二的旅程,暑假开始。
如他所料,期末考试考的相当一般,班级48个人,他考25名,贯彻“中庸”路线。但是他父母对这个成绩很不满意,虽然他们不能每天盯着他学习,但是可以给儿子报学习班啊,赚钱的目的是什么?不是享受生活,是为了各种各样学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