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娇见这人不说话,就磋磨自己的脸玩,怕他真饮酒起兴,正想问他要不要再喝一碗醒酒汤时,脸上一直磋磨她的那只手突然松开了。穆衡刮了刮沈如娇的鼻子道:“起来,我给你看样东西。”“什么东西,非要大晚上看啊???”沈如娇嘴上抱怨着,但还是乖乖下了床。穆衡拿了狐皮大氅过来将沈如娇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又取来一早备好的狐皮帽子给沈如娇戴上。然后拉着她出了寝殿的门,一路到了东宫后面的凌月台上。沈如娇不明白为何大婚之夜,穆衡要拉着她到高台之上吹冷风,正要问的时候,穆衡拉着她指了指前方夜空。沈如娇一抬头,只见无数璀璨焰火腾空而起,将整个夜空照亮。犹如满天繁星升起又落下,姹紫嫣红好不热闹。焰火照亮了夜空,就像是穆衡照亮了她的人生一样,而往后的人生,穆衡将永远如今夜的焰火一样,照耀在她的心上。作者有话要说:会有番外,放心~番外一三月三,上巳节。又是一年踏青时。赏春景,游河畔,泛舟湖上,品酒弄琴。更是年轻男女们出游相看的重要节气。往年这个时候,京中大小宴会每日接连不断,甚至因宴席接踵无隙,更有午间在张家宴饮完,晚间又去李家画舫游湖看景的场面。而今年因皇帝病重,太子监国,有意要肃正京中宴饮成风的风气,不但罢了每年皇家在三月三这日的桃花宴,并明令下去,各皇亲国戚今年只可着小宴,不宜大操大办,更不准奢靡过分。由于太子打着为陛下祈福的名号行令,便是一众皇亲国戚们心中有所不满也不敢怨言。毕竟谁都知道,陛下如今全靠着韩观主吊着一口气,大限恐怕是没几日了。若真有个万一,他们可不想这害死陛下的罪名落在自个儿头上。更何况,去年马赛之上,安庆长公主被太子责令罚抄经文,被关了整整一个月,直到过年前才放出来,允许她进宫去面见太后。安庆长公主从前是怎样的嚣张横行,又如何压的沈如娇年近二十都未能许亲,京中可没人不记得。然而如今的安庆长公主,俨然成了虎落平阳,龙游浅水。在永宁侯府里安生的不行,生怕再惹怒自己这个六亲不认的侄子,连她的性命都要了去。因此,今年的上巳节远没有往年热闹。不过,抑制的都是达官贵人们奢靡成风的宴请,但民间百姓对于春日的欢庆之情却没有半点儿消减。永江江畔上,无论是摆摊卖糕点小吃的摊贩,还是泛舟游江的百姓们,欢声笑语不断。没了达官贵人们围住江畔最好的地段,寻常的百姓们也能一度春日里开的最艳丽恣意的桃花,少了豪门大户人家占据半个江面的豪华画舫,普通人家也能乘船泛舟沿着江水潺潺,一路游览。趁着春景难得,如今已经有快七个月身孕的沈如娇拉上即将要出阁的小姑子穆绛鸢出来踏青游春。穆衡原本不大同意沈如娇这么重的身子还往宫外跑,一旦有个什么闪失,叫人都来不及。可架不住沈如娇委屈巴巴地看他一眼。穆衡只能将自己一半儿的暗卫都拨给沈如娇,让人仔细看护。倒不是他不想亲自陪着沈如娇,一来是皇帝如今病的越发严重,整日里昏迷不醒,瘦的皮包骨,靠着韩观主调制的汤药悬着性命。他如今同继位无甚区别,政务甚重,常常要忙碌到半夜。二来,是沈如娇自己不愿让穆衡陪着。她嫌弃穆衡太过小心,平日里入口的东西,试毒的太监宫婢们过一道手还不算,他自己还要亲自再尝一边才给她吃。又是怕她热着,又是怕她冷着。坐久了担心她腰疼,站长了担心她腿疼,处处小心,面面俱到到沈如娇头疼。好容易出宫放个风,若在让穆衡跟着,只怕是跟在宫里也没甚区别,那个不许做,这个也不能干。因此沈如娇严词拒绝了穆衡要同行的提议。用过了早膳沈如娇便拉着穆绛鸢一通化妆成寻常富贵人家的姑嫂出了门。一路上和穆绛鸢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穆绛鸢也是头一回在京中过上巳节,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推着摊车沿着河畔售卖果子糕点的小贩们各个别出心裁,为了招揽客人,没少在造型上下工夫。小兔儿造型的冻糕,染了胭脂红的桃花酥、荷花酥,还有做成祥云形状的桂花云片酥等等。一眼看过去,白的细腻,粉□□人,橙黄柳绿竟让人挑花了眼,不知还买哪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