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院子里的这些人,都是爹娘在世的时候亲自帮她挑选,而后她自己一一□□培养起来的。加上明月平日里称得上乖巧听话,做事也算是勤快。沈如娇最初得知她有异心的时候觉得意外,便让人去查。果然不出她所预料,明月之所以会听命胡嬷嬷的吩咐办事,皆因胡嬷嬷叫人把她母亲关了起来。以此为要挟,让明月就范。明月背主犯下错事也是因为被人胁迫,一时糊涂。沈如娇原想着,只要明月实话实说,诚恳认错,她虽不会再用明月,但看在她从前勤恳的分上,愿意给明月一笔银子,再陪一间小铺面给她,让明月跟她母亲下半辈子能衣食无忧。也算是全了十年来的主仆情分。没想到竟是个养不熟的,也难怪会做出背主离德的事情来。即便今日没有胡嬷嬷,往后也会有别的利益驱使,早晚会有被她反咬一口的那日。如今倒是省了她的事儿了。明月听沈如娇这话,顿时明白了,大小姐什么都知道。她跟了沈如娇十年,哪会不清楚沈如娇平日里看着极好说话,从不轻易惩戒下人,就算是做了错事,也多是轻轻揭过并不深究。但是一旦触犯到了沈如娇的底线,就再无回转的余地。明月脸色苍白,全然失了血色,只一个劲地拼命磕头求饶。“大小姐我知错了!您可怜可怜我!我娘亲被胡嬷嬷关了起来,若非如此我万不敢起异心,求您再容我一回吧!求您饶了我吧!”沈如娇烦闷地拧拧眉头,一旁的云雀立即叫了两个人过来,把明月给架了出去。明月哭嚎求饶的声音一直到拖出了院子才消失。到底是跟了她十年的人,沈如娇又不是铁石心肠,情绪上难免还是有些低落。云锦知道大小姐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头极重感情,宽慰道:“小姐平日里对我们极好,从不随意打骂,也就是跟在小姐身边还能像个人一样活着。“咱们跟了小姐这么多年,哪个不是心怀感激,忠心耿耿?明月自己的心思歪了,只能说明她本就不是知恩图报之人,怨不得小姐。小姐更不必为了这等人伤怀费神,不值得。”沈如娇朝云锦露出笑容,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叹气一声:“道理我都明白,只是到底是十年的情分,我能体谅她,可却想不到她连一句实话都不肯说。好在还有你和云雀两个,你们真心待我,我就知足了。”想到明月,沈如娇神色又冷了下来:“先把人带到庄子里去,问清楚了胡嬷嬷都跟她说过些什么。”福寿堂那边既得了佛珠,担心被她发现会闹起来,必然会急切地送出去,想要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就算她闹的再凶也于事无补。沈如娇看着云锦问道:“对了,福寿堂那边给英国公府递帖子了吗?”云锦点头道:“正要跟小姐您说呢,到那边今儿个一早便差人备了礼物和请帖送去了英国公府上。二夫人也让人四处采买名贵食材,光是鹿筋和雪参就买了两盒回来。那雪参一盒就要六百两,小姐拨的那二百两可打不住,估计不是老夫人那儿贴补了,便是二夫人拿嫁妆换的。”沈如娇轻笑一声:“那是自然,给她的宝贝孙女沈如梦相亲的午宴,多少银子祖母跟二婶也是舍得的。不过这与咱们无关便是了,等英国公夫人来的那日,我们且瞧热闹便是。”想到明月盗走的那条佛珠,云锦和云雀两个人便不由地笑了出来。她们家小姐,真是一贯的损。没过两日,英国公夫人便带了小儿子贺明生应邀来了。福寿堂和二房的人忙得脚不沾地,恨不能张灯结彩,把路都铺上红毯。不过到底是手头紧,只能多系几条彩绸,再多摆了几盆鲜花以充门面。与沈如娇大婚那日的装扮自是没法相比。英国公夫人打进了沈家门,便没有露出什么笑脸。眼风扫过去看到姚氏让人摆的几盆菊花都是不值钱的下等货色,花冠也不过才掌心大,十分寒碜。拿来给他们英国公府上的下人赏玩都不配。顿时颇为嫌弃地皱了皱眉。若非知道这沈家巴巴地盼着想要与她结亲,英国公夫人都觉得这沈家是故意用这些不入流的货色来打她脸面。贺明生倒是无谓这些花草陈设。他知道今日过来是为了相看的。从前他只听说过沈家大小姐沈如娇的美名,可惜三年前,因为老国公的去世,他没能够一睹芳容,这两年关于沈如娇的事情听得不少,也偶见过沈如娇的画像,的确是仙人之姿,曼妙非凡。今日与他相看的是沈国公府上二房的四小姐,贺明生虽然没怎么听说过这位四小姐的名字,对其无甚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