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也都吓了一跳,可一个臭乞丐,败坏沈国公嫡小姐的名声,就是打死其实也不为过。怕被溅到一身血,围观的百姓们稍稍往后挪了挪,让出一片空地来好让俊俏郎君更好地发挥。穆衡昨日接到手下密报,他的好姑姑安庆长公主让人去找了郑宥之,他便猜到会有今日一事。穆衡毫不犹豫踩踏在郑宥之的胸口,冷声道:“你弄虚作假在先,还有脸倒打一耙。沈国公府不追究你欺诈之罪已算是格外开恩了,你不知感恩,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诋毁我夫人的名誉。”围观众人一听,原来这位俊俏郎君就是沈家大小姐近日新婚的赘婿,这姓郑的不是说沈大小姐招赘的是一个下奴?!这哪儿像下奴啊!郑宥之肩膀疼得要命,胸口被穆衡踩着透不过气,他知道今儿个皮肉之苦是受定了。但为了出一口气,更为了一百两的银子,无论如何也要把与下人私通的罪名扣在沈如娇头上不可。于是,咬着牙忍痛啐了一口:“无耻!你含血喷——啊!”他刚说了几个字,穆衡脚尖略微势力,只听到清脆的一声骨裂之响,郑宥之的胸骨又断成两截。穆衡抬头,看向人群之中的,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可以行动了。沈如娇在马车里急得不行,郑宥之毕竟是个读书人,造起谣来白的都能说成黑的,她只怕阿九吃亏。正要下车,只见人群之中突然冲出来一男一女。女子一看到郑宥之便扑上去连撕带打。“你这个臭骗子,骗了老娘的银子说要进京赶考,还说什么考中之后便要回来给老娘赎身,娶老娘过门!你奶奶的!老娘的皮肉钱你都敢骗,打量着天高皇帝远,我不会来找你是吧!”女子相貌妖娆,浓妆艳抹,一看便知是秦楼楚馆里头的姑娘。加上其语调尖锐三言两语就让在场的众人弄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郑宥之本就被穆衡弄断了身上两处骨头,疼得直冒冷汗,被这女子一通拉扯厮打,简直痛不欲生。偏偏他压根不认识这人,更被说借她银子进京赶考,全然没有的事情。定是沈家的人派来污蔑他的!只是还没等郑宥之开口辩驳,厮打他的女子暗中在他颈部穴位上用力一按。郑宥之一个音儿都发不出来,只能抻着脖子:“呜呜呜呜!!!”围观众人见郑宥之被摁着打却不反驳,顿时笃定了,这女子所言不虚。感情这姓郑的还真是个四处坑蒙拐骗的骗子!而且胆子还不小,居然骗到了沈国公府的头上。有那好事之人,问道女子:“听说这臭乞丐有隐疾,可确有此事?”女子闻言立即大声道:“确有此事!各位评评理,他一个不举之人,每每来了咱们花楼里就只拉着咱们吟诗作对,他那些个酸诗听的咱们耳朵都起茧子了!“可咱们花楼女子,所求一是富贵一生,二便是能遇一良人。这郑宥之说他喜欢我,待我真心实意,不愿轻贱我,所以才不肯与我春风一度。“我也是傻,就把他花言巧语给当真了!“这孙子说要进京赶考,还说必会高中。等考中授官,衣锦还乡之时就来花楼为我赎身,娶我过门!“他奶奶的,老娘把攒了多少年的银子都给这孙子,可他倒好,这一走再无音信!“后来我才知道,他哪儿是舍不得我才不肯与我共赴巫山啊,他那二两肉是个纯摆设,压根就不算是个男人!”女子说着,气急似的用力又踹了郑宥之两脚:“我呸!你个臭不要脸的,骗了老娘的银子还想攀高枝!做你的春秋大梦!老娘找了这么些日子,总算是找到你这个龟孙了!“别想就这么算了,我已经跟鸨子说好,带你回去花楼里当个龟公,先把老娘的银子还了再说!”郑宥之整个人疼得昏死过去,同女子一道来的男子,身材魁梧健硕,一看便是花楼之中的打手。上前拎起郑宥之的领子,跟拎小鸡仔似的,跟着女子扬长而去。看热闹的人群无不惊叹,没想到看了这么一出峰回路转又酣畅淋漓的大戏。“原以为沈国公那日所言不过是为了颜面的托词,没想到,这郑乞丐还真是个假男人!”“幸好沈家机警,不然真就让这臭乞丐得逞了!”马车上的沈如娇看得都懵了。那花楼女子哪儿冒出来的?她选定郑宥之的时候让人把他祖宗八辈都给查清楚了,方才那女子言之凿凿,难不成她被骗了?不,她在接触郑宥之之前就让人去查他的背景,郑宥之除非能预知,否则不可能来得及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