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没想到沈如娇居然连二百两银子都要抠抠搜搜:“沈如娇你别欺人太甚了!”沈如娇看着摊在那儿的祖母气儿也不急促了,白眼也不翻了,心下冷笑一声,果然是装的。“云锦云雀,咱们回吧。”沈如娇扭头往外走,到了门口突然顿住,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看着祖孙三人:“魏国夫人往日也不曾与祖母有过交情,而且又一向与长公主交好。怎么会登沈家的门?又来叙的哪儿门子的旧?“而且我听闻魏国夫人一向重利,祖母可是许诺了她什么?”沈如娇语调极凉,在场的众人突然屏气凝神。她眼风从三人的面上一一扫过,将她们脸上的神情一一印在脑海之中,自然也没遗漏她祖母微微颤抖的手。二婶更是心虚地挪开视线。沈如娇心中有数了。祖母果然是许诺了魏国夫人什么好处,而且这好处大的足以令魏国夫人这样的人心动。祖母和二房的人从前仰仗着父亲过活,父亲走后,没夺得爵位因此只能继续依附哥哥度日。若说祖母手上或许还有些私房,但也不过三瓜俩枣的棺材本罢了。二婶并非世家出身,嫁妆有限,顶多万把两银子。这点儿东西,连沈如娇都不会放在眼中,更不必说会让魏国夫人心动了。所以必然不会是二房或者祖母手上的东西,显而易见是要从她跟哥哥身上剥些什么下来。沈如娇想通这点之后,心中便有了计较。沈如梦不明所以,但是和沈如娇作对这么多年,她本能地就是要反驳回去。加上近来她因为沈如娇招奴入赘,又在婚宴之上抖落了她择婿之选,令沈如梦在婚事上各种受挫,吃尽委屈。如今好不容易有一门像样的婚事,不过是想要用沈如娇的一条佛珠,她也这般推三阻四!沈如梦内心满腔怒火,咬着牙根讥讽道:“大姐姐真以为自己得了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便成了什么香饽饽不成?是你得罪了长公主,又不是我们二房的人得罪了长公主,魏国夫人为何就不能与祖母叙旧?大姐姐该不会觉得自己嫁了个下奴,便眼酸妹妹的好亲事吧?!”沈如娇仿佛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沈如梦。英国公的小儿子如真是良配,哪儿会都十八了还未定亲?轮得着她沈如梦凑上去?那贺明生吃喝嫖赌无一不沾,醉花楼的常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天都泡在里面。京城之中,恐怕也就只有二房这一窝子眼皮子浅的人将其当成香饽饽。沈如娇微微一笑:“四妹妹说的是,我这个做姐姐的祝你得偿所愿。”说完,踏出了屋门。姚氏见沈如娇真走了,心有不甘地看着婆母:“就让这小蹄子这么走了?!”沈老夫人心有余悸地看着门口,心烦地甩开儿媳妇的手:“不然呢?她沈如娇这两年惯是油盐不进的态度,今天我拉下这张老脸,还不是只换了二百两回来。你带梦儿先回去,我再想想办法。”姚氏虽然不情愿,但还得仰仗婆母。“那母亲,我跟梦儿先回去了。”英国公的这门婚事已经是沈如梦目前所能寻觅到的最好的一门婚事了,所以她无论如何都得再逼一逼祖母才行。沈如梦眼神闪了闪,露出哀怨的神情,同沈老夫人道:“祖母莫要再为了梦儿的事情劳神了,梦儿能得祖母的庇护已经是三生修来的福气,梦儿哪怕这辈子不嫁,侍奉祖母左右,也算是全了梦儿对祖母的孝心了。”沈老夫人被沈如梦这话说得心头发酸,越发气恼沈如娇,这世上怎么会有沈如娇这样狼心狗肺的人。“梦儿说什么傻话,祖母知道你孝顺,祖母都在心里记着呢。放心,有祖母在,英国公府的婚事一定给你说成了!”沈如梦羞涩地一笑:“全凭祖母做主。”沈如梦和姚氏离开福寿堂后,沈老夫人气的头疼,精神也有些疲乏,跟身边的胡嬷嬷叹了一声:“当初若是老二承爵,哪儿还有今日这些事情。梦儿想要什么样的好婚事寻不着?哪儿还用得着我舍下这张老脸来去四处求人。”胡嬷嬷帮沈老夫人揉按着太阳穴舒缓头疼:“老太太说的正是,不知当今圣上如何想的,竟然让沈明煜那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承爵。也是老太太你心疼四姑娘,才这样费心费力的为她张罗。可是话又说回来,四姑娘也孝顺,心里头一直惦记着老夫人,不像听雨阁的那位。”沈老夫人想到了过往的一些事情,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当年,就该连着这两个小的一块儿除了……”